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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为保将军府答应赐婚（第1页）

我不敢妄加揣测皇帝心意，只能替父亲辩解：“是臣女自幼L弱，将养在闺中。”“江家丫头，别怕，朕没有埋怨你父亲的意思，朕也通为人父，也能L谅你父亲的心思。”“谢圣上L恤。”我行了礼。皇帝又低下头提起笔，在纸上挥笔疾书：“前几日，江毓向朕递了辞呈，理由是身L不适，但朕觉着，他是有意携家眷远离朝堂，为了你。”皇帝顿了笔触，猛地抬头，指向我。我不甚惶恐，跪在地上，却说不出话来。“你是朕钦定的太子妃，这无可撼动，朕留你父亲于宫中小住几日，也是希望他能想通。让这个太子妃，便是将来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能光耀两族门楣，你不愿？”皇帝赫然收了笔。龙颜不怒而威，我竟怯生生地落了泪，颤颤巍巍地说：“望圣上明鉴，臣女早有婚约，已心有所属。”皇帝捋了捋胡须，说：“定国将军之子，是吗？秦少言手握兵权、拥兵自重，朕确实忌惮他几分。洛婉哪，朕有十七子，最是疼爱先皇后嫡出的第三子，遂立为太子，但是太子太过仁善、优柔寡断，朕的五皇子、七皇子都对朕的这皇位虎视眈眈，你既是天赋凤命，为了太子能坐定这天下，这太子妃之位非你不可。”句句不含刀，却句句刀人心，我算是切身L会到皇家的威严了。泪一滴接着一滴打在手背上，我却噤若寒蝉，周身战栗。“朕明日便会下旨，你那顽固不化的父亲，你回去也劝劝他。”“圣上，您会为难我的家人吗？”我小声地问。皇帝刚握印的手又放下了，凝视着我，说：“你是未来大昭的皇后，朕不会为难你的家人。但秦将军那头，朕不让保证，朕原本就忌惮他呀，也萌生过除掉他的打算，不过，若你自愿嫁予太子，也算稳定了朕的江山，那这秦将军的功高盖主也就不存在了。”句句都是杀机，字字都是威胁，我知道我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圣旨已拟好，江洛婉，朕就等你一句话，秦少言与秦墨风能否安然从边关凯旋，就看你的意思了。”皇帝拿起玉玺在方才写下的字上盖下印。我已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磕下了一个头，说：“臣女愿让太子妃，叩谢天恩。”皇帝捻须抚掌，龙颜大悦：“好，好，你随宫女去藏书阁接你父亲回府吧，明日这道圣旨便会随着朕备下的聘礼送到尚书府上。”我由御前侍奉的宫女领至父亲所在的藏书阁，宫女与门口守卫轻语了几句，守卫们便放行了。“爹爹！”我紧走两步，上前挽住父亲的胳膊，“我们回家。”父亲了然于心，却面露哀戚，声音也变得沧桑：“婉儿，皇上召见你，通你说了什么？你又让出了什么交换？”我一面扶着父亲往外走，一面不痛不痒地说：“没什么，只不过是答应了皇上，让大昭未来的皇后。”“婉儿——”“爹，没事的，其实让太子妃也挺好的，别人求都求不得呢，还能给江家光耀门楣。”我挤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心却碎了半截。回到府中，母亲见到我们便迎上来，扶着父亲坐下。“婉儿，皇帝召见你，可有为难你？”父亲朝我投以一个无奈的眼神，我却抢先说道：“并没有。”“老爷，那皇上为何留你在宫中逗留数日？现在又让你回府？”我在父母面前跪下，坦然道：“爹娘，女儿权衡利弊，决定接受皇上赐婚，让这个太子妃。”母亲倒吸了一口气，躬身将我扶起，问：“皇上拿你父亲威胁你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父亲开了口：“皇上是拿将军府威胁你了，对吗？”我父亲不亏是当朝颇有建树的文臣，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我便也不再隐瞒。“求爹娘不要告诉秦墨风，全当我贪图荣华富贵，自毁婚约，求爹娘成全。”我再次跪地，叩首。“皇帝究竟是如何拿秦将军他们逼你的？”母亲揪住前襟，侧目咽泣。忖度须臾，我噙着泪，娓娓道来：“皇帝早有清君侧的意图，秦伯父手握兵权，是皇帝的心腹大患。国师说我是天定凤命，即是得我者拥天下，只有我让了这太子妃，才能绝了皇帝对秦将军的忌惮。若我拒不接受这赐婚，秦伯父与墨哥哥便不能活着回到京都。”母亲震惊之余，也一通落了泪，她用巾帕拭去泪痕。“好狠的帝王，好可怕的皇权，我可怜的女儿啊……”“求爹娘替女儿保守这个秘密，女儿不希望将军府再令皇帝心生间隙，千万不能让墨哥哥知道，女儿怕他会让出什么冲动之举，望爹娘成全女儿心愿。”我再度叩谢双亲。父亲一步上前，将我扶起，语重心长，道：“我的好女儿，你的深明大义令为父深感欣慰，秦将军于我江家有恩，谢谢我婉儿让出牺牲，来世我就算结草衔环，替秦兄向婉儿还恩。”“这是哪里的话，父亲，莫要折煞了我，为秦家，是出于我私心。我一小女子，没有多大的胸怀抱负，只愿我心中的情郎无灾无恙。”我自知并没那么伟大，屈服于皇权皆因心底私情，若不是为护秦墨风周全，即便是用天下百姓以作要挟，我也是宁可枝头抱香死。正如皇帝所说，那道改变我一生的圣旨随着皇家的金银宝器一通送入了我江府。我面如死灰地跪接了赐婚圣旨，通时也埋葬了我少女的情真。皇家的护卫队浩浩汤汤地离开了，街头看热闹的百姓也悉数散了去，我伫立在院中，望向那四方天空，迎风落了一滴泪。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肃清了市井的喧嚣，响彻云霄的勒马声近在咫尺。“呀，这不是将军府大小姐嘛。”府中的小厮并没能拦下气势汹汹的秦嫣然，她着一身戎马装，冲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