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欢窝在他的怀中没再作声,男人却品出她的不安来,在她脊背上拍了拍,温声道:“待我从北疆回来,便娶你。”
若欢听到自己低低应了一声‘好’,大抵是被折腾得有些疲累,她窝在男人怀中沉沉睡去。
翌日若欢醒来,床榻上已没了那人的痕迹,她起身穿衣欲去熬一碗避子汤,却发现屋里的药材全都不见了,显然是被那人拿走丢了。
若欢摸了摸小腹,想着只这一次不喝避子汤,应当是无碍的。
然而……天不遂人愿,几个月后季氏带着婆子围住小院的时候,若欢正在给自己熬药,仆妇摔了瓦罐,捡了药渣去给季氏看,季氏手里有间医馆,轻易就分辨出药渣里的药材,立即叫人捆住了她的手脚。
季氏摸完她的脉象,当即狠狠甩了若欢一巴掌,叱骂道:“贱人!我儿要与你和离你不肯,死乞白赖地要留下来,却背着他与人通奸,竟连孩子都怀上了,我瞧你是纯心要让晏儿当冤大头,替你养这奸生子!”
季氏骂着饶不解恨,狠狠啐了沈若欢一口,“你犯下这等丑事,别想活了。”
若欢被仆妇箍住手臂紧紧押着,她用力挣了挣,却根本挣不脱,那人还未归京,季氏要将她打杀了,只怕无人会庇护她。
“你可知我腹中孩儿是谁的?婆母,他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若欢强自镇定,“你若敢动我与孩子,他必不会饶你。”
季氏冷笑,嫌恶地道:“你当这国公府真有不透风的墙?你这样的下贱玩意儿,真当男人会放在心上?好叫你死了这颗心,我且告诉你谢家嫡长女正在与国公府议亲,不日就要下聘了!”
若欢霎时间心灰意冷,原来竟是如此,那人都要与谢家嫡长女议亲了,到头来他也不过是哄骗自己罢了。
什么娶她为妻,怀上那便生下来,全都是假的。
若欢神情恍惚。
季氏打骂完吩咐婆子将沈若欢捆住关押进房里,到了夜间,小院忽然燃起了大火,火中弥漫着桐油味,若欢手脚被捆得结结实实,眼看着大火朝她烧了过来。
火舌之中,她瞧见了裴晏似要冲进来,但又畏惧冲天的大火,朝屋内喊着她的名字。
若欢被烟雾呛得有些意识不清,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只觉得万分奇怪,虽说她与裴晏做了三年夫妻,但他最是厌恶她,为何在她要死之前,愿意来救她的人却是裴晏?
-
‘咳咳’若欢被烟雾呛得闷咳几声,她看着挂着刑具的暗室恍然清醒过来,原来是自己又发癔症了。
周身是烧灼的大火,有人冲了进来,将她给带出了着火的房间。
“快逃。”救她之人低声道,“我放了一把火,只能拖延片刻,你快走。”
看清面前之人的脸,沈若欢从方才那场大梦中醒过神来,哪有什么国公府,她仍旧被方浮玉囚禁在暗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