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多了个兄长,又是司凤梧为了保护自己出的主意,陆卿菀开心的直哼曲儿。不过,这种好心情却被一不速之客给毁了。红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坤宁宫里时,陆卿菀正在对着镜子试戴登基大典上要用的凤冠。忽然看到镜子里陌生又熟悉的红色身影,意外了一下,迅速起身,“你怎么忽然来了?登基大典还有些日子呢,要给我恭喜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来的却是许久未见的薛红衣。他依旧一身红衣,明明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脸上没留下丝毫岁月的痕迹。站在那里,依旧是初见时的那副妖孽模样。对上陆卿菀灿烂的笑容,他面上有些恍惚,“要当皇后了,很开心?”“不全是因为这个。”陆卿菀喜滋滋道:“我要有大哥了你知道吗?玄甲军的军师,才二十七岁就官拜兵部侍郎,文武双全,长得还好看。关键是办事儿靠谱,以后我要使唤他就再也不用不好意思了哈哈……”陆卿菀一想到以后可以名正言顺的奴役莲御,还不用假客气,乐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薛红衣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僵硬。陆卿菀沉浸在自己的好心情里没留意,“对了,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这几年没事儿就是十二月,有事就是温寄亭和紫衣师伯,你一直没露面。我还以为要打算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了呢!”想当初,大家都还不知道柳寒烟被人夺舍,薛红衣一个劲儿的护着他的好师姐。一耳光打断了她和陆卿菀之间本就不多的交情。后来即便知道柳寒烟被人夺舍了,也从未向陆卿菀道歉。其实大家都知道,薛红衣就是无脑护柳寒烟。在他心里,陆卿菀在不知道柳寒烟被人夺舍的情况下就下定决心不再对她百般忍让,决意对付柳寒烟,就是不孝。当初那一耳光,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打错了。陆卿菀自然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两个人谁也不低头,自然也就断了联系。今日忽然回来,陆卿菀倒不至于记仇,却也是真的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能让薛红衣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薛红衣不复从前的洒脱,表情有些扭捏,语气也略带迟疑,“好端端的,怎么想着要认个义兄了?”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儿上,里里外外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陆卿菀一时没留意他话里的漏洞,喜滋滋道:“这不是王爷马上要登基了吗?他想虚设六宫,又担心那些大臣们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就来为难我,这不,想给我找换个娘家为我撑腰。正好莲御合适,跟我关系也挺好,就选他了。”陆卿菀是真的开心,以至于话也比平日密了一些。“莲御你知道吧?他的亲生父亲是承安太子的太子詹事,如今在相国寺当住持呢!我们打算后天去拜访一下他,让他和闻阁老、池阁老一起做个见证,顺便认他当个义父……”陆卿菀说的眉飞色舞,全然未察觉到薛红衣已经很久没有回应过她了。直到她察觉到不对劲,就对上了薛红衣讳莫如深的表情。她身子本能的往后仰了仰,“做什么这副表情,看我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你羡慕嫉妒啊?”薛红衣的脸色在陆卿菀手舞足蹈的讲述过程中逐渐变黑,听到这话,干脆也不掩饰了。“我听说,司凤梧要为你重开陆府,就连莲御,也要冠上陆姓?”陆卿菀从不知此事,但想到莲御忽然主动提出要与自己义结金兰,便也不难想到司凤梧的确有这种打算。于是她自然的应声,“啊,是有这么回事。毕竟我手底下那一大票人得有个去处不是?而且,堂堂皇后,连个娘家都没有,岂不是让人以为我太好欺负了?”本是一句自我调侃的话,却惹得薛红衣激动不已。他的音调不可自抑的拔高,语气也有些激动,“不用重新开府,你有娘家!”对上陆卿菀愕然的表情,他强自冷静下来,重复道:“真的,你不用重新开府,你有娘家的。你不是知道的吗?你的母亲尚在人间,我也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的父亲亦还建在。你与莲御义结金兰,认一个手上沾满血的和尚为义父,将你的亲生父母至于何地?”陆卿菀都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你说的手上沾满血的和尚,是白师傅?”薛红衣或许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面上一慌,“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失言了。但是小师妹,你能不能,不要和莲御义结金兰,哪怕真的要与他结拜,也别重开陆府,不要让世人以为陆家才是你的娘家……”“陆家不是阿菀的娘家,那谁家是她的娘家?”司凤梧大踏步进屋,笔直的站在陆卿菀身侧,“不若请红衣教主告诉我们,阿菀的娘家该是哪家?”薛红衣兴许是知道自己理亏,眼神有一瞬的瑟缩,嘴上却还是无理强辩三分。“这是我与小师妹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总不会说,王爷当了皇帝,连小师妹的娘家事都要一手包揽了吧?”这话,多多少少带点儿挑拨离间的意思。好像司凤梧当了皇帝就不许陆卿菀拥有自我似的。但凡司凤梧少点儿底气,都能给他带沟里了。然而司凤梧是谁,除了在陆卿菀面前,他就没低过头。所以他揽着陆卿菀的腰身,理所当然的说:“本王就是要包揽跟她有关的所有事宜,你有意见?”薛红衣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卿菀,像是在等一个陆卿菀暴跳如雷,大骂司凤梧专横霸道的现场直播。然而,陆卿菀却只是眯了眯眼,“三年了,时隔这么久,你来找我,该不会又是想让我发挥一下圣母心,原谅你那位苦命的世界。不顾以后孤身一人可能会被群臣欺负,也不重开陆府,不与莲御义结金兰。就乖乖等着她回来,等着当她的好大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