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带来的礼物让众人又惊又喜,竟然是二十余匹战马!更让崇祯惊讶的是,这狗儿竟然是大顺军李岩部下一支骑兵的军需官!如今这支骑兵主力配合攻城,留守大营的物资军需皆由他说了算。就这样,二十余匹战马轻轻松松落入崇祯手中。此时的崇祯不禁心生疑惑,这铁柱和狗儿的出现实在太过巧合。穿越至此,他并未发现什么金手指,难道是自己穿越倒计时时喊的话起了作用?那个送自己穿越的神秘存在特意为他安排了这两个人?否则,事情怎会进展得如此顺利?这里面会不会有着更深的谋划?又或者这背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危险?暂且不提崇祯的胡思乱想,李若琏等人却担心夜长梦多,催促着赶紧赶路。北京到天津二百多余里,众人一人双马,连夜疾驰,终于在天明时分抵达天津。李若琏、高千秋虽是武将,可这二百多里路跑下来也疲惫不堪,崇祯、王承恩和金铉更是累得脸色发白,大腿内侧火辣辣地疼。反倒是狗儿和铁柱,尽管年幼,却丝毫不见疲倦之态。崇祯长出一口气,但他并未急着进城,而是让众人在城外的一片小树林中暂避,等待着最佳的时机进入城内。“陛下,我们是否现在就进城?”李若琏低声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崇祯皇帝摇了摇头,目光穿透了薄薄的晨雾,凝视着远处那座沉默的城市。在黎明的晨曦中,天津城城楼依然肃穆庄严,厚重的城门紧闭,城墙上的大明旗帜在晨风中无力地飘扬,仿佛预示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不,我们不能就这样大张旗鼓地进去,天津城内的情况复杂,我们必须小心行事。。。。。。”崇祯思考再三,摇头说道。此刻的天津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若崇祯没记错,天津兵备道原毓宗、副将娄光先已暗中准备向大顺军“奉表迎降”。这个时候,若他们大张旗鼓地进城,等待他的后果难以预料。即便天津城的军民仍心向大明,迎接他入城,之后又该如何?弃城而逃?还是守城而战?历史上,天津城虽名义上归顺大顺朝,可李自成一开始并未派兵接收,直至大顺在山海关一战败北,清军入关,原拟“奉表迎降”的原毓宗心思动摇,拒绝为前来接收天津的李岩开门,李岩无意强攻,只能率军返京。李自成不着急收复天津,是因为当时崇祯已死,明军望风而降。而此时情况不同,若大顺军得知他在天津,主力必将直奔此处而来。崇祯深知,此时即便接手天津城,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守住,反而会让天津陷入战火,生灵涂炭。所以,此时更应暗中联系冯元飏,他的行踪需等到了南京才能昭告天下。但真的能如此顺利地联系到冯元飏吗?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成甫(李若琏的字)、伯玉(金铉的字),你俩随我进城与冯大人联系,其他人原地待命。”眼看着朝阳升起,路上已经有了行人的踪迹,而本来关闭的城门也缓缓打开,崇祯扫视众人,开口说道。“遵命!”李若琏、金铉躬身领命。“我和铁柱陪你们一起去。”狗儿开口说道。虽然是一夜奔波,可狗儿和铁柱则依旧保持着他们的本色,两个年轻的面孔上没有丝毫的疲倦,反而透露出一股子顽皮和活力。“你们?”崇祯皱起眉头。“他们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大老爷,若不想暴露身份,还是我俩跟着去吧。”狗儿笑着说道。“也好。”崇祯略一思索,点头同意。一行人留下马匹,打扮成逃难的百姓,徒步向城门走去。崇祯皇帝的心情异常沉重,他知道,一旦进入这座城市,就意味着他将面对更多的挑战和危险。但他也知道,他没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虽然城门打开,但是城门的守卫明显加强,一队精锐的士卒对进城的人群进行严格的盘查。崇祯等人本来还怕露出什么破绽,可没想到那狗儿上前与那些兵卒嘻嘻哈哈一番,又偷偷塞了些散碎银子,带头的队长就挥手将他们放入了城中。这个狗儿看来还真的有一套,要不怎么会小小年纪就混上了大顺军的军需官!一众人等顺利地进入了城内,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有几个匆匆而过的行人,也都是面带忧虑。京城被破,天津的一众官员们是人心惶惶,天津巡抚冯元飏因身体原因,屡次上表请辞,早已不理天津军政事务,如今掌管军事的是兵备道原毓宗。——而冯府之中,冯铠章早已披挂整齐,数十名护卫的家丁也都收拾利落,就等着冯元飏发令。“父亲,海船已经备好,我们该起程了,”冯铠章看着端坐在上的冯元飏,低声劝道,“刚才传来信息,那原毓宗与娄光先已决定归顺大顺军了,迎接大顺军的降表和安民告示都写好了,我们再不走,怕是就难以脱身了……”“京城的消息来了吗?”冯元飏叹了口气问道。“刚刚得到消息,京城已破,闯王李自成已经进城……”“那有没有皇上的消息?”“陛下失踪了,大顺军正在满城搜捕。”冯铠章迟疑片刻说道,“不过我听说城破之时兵部尚书张缙彦和大学士魏藻德率百官表贺迎接闯贼,皇帝陛下身边连个护卫之人都没有……想来定是凶多吉少!”“张缙彦、魏藻德这两个奸贼!实乃我文人之耻辱!”冯元飏闻言,怒拍桌案大骂道。“不仅京城官员,就是这天津的官员大多数也做好了投降的准备,大势已去啊……”冯铠章苦笑着说道,“天津离北京不过二百多里,大顺军随时可至,我们若是不想同流合污,还是早早离开才是……”“准备得如何?”“四百料的战座船二十余艘,二百料以下战船五十余艘,人员物资都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起航……”“你说陛下会不会逃出京城?”冯元飏沉吟片刻说道,“之前让你去京城,你应该想办法见到陛下才是!”“不是我不想,而是根本就见不到。”冯铠章叹了口气说道,“眼见着贼兵就要围城,我也只能回来……”“唉!天不佑我大明啊!”冯元飏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想了想说道,“你先带人到海边等候,我在这里再等候一日,万一……”“父亲,哪有什么万一?”冯铠章劝道,“皇帝陛下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他怎么能逃出北京城?你在这再等一日,那原毓宗若是投降,怎么会放你离开?”“哼!他还敢阻拦我不成?”冯元飏不屑地说道,“老夫虽然久不理军政之事,可也不是他能拿捏的!”“父亲!”就在父子二人争执之时,突然有仆人来报,门前来了几个人,说是京城故人来访!“京城来的?”冯元飏闻言不禁大喜,连忙说道,“快快有请!”虽然不知道来的是谁,可既然是这个时候从京城来的,那一定知道京城发生的事情。但来的人究竟是谁?他们又带来了怎样的消息呢?看着仆人前去回话,冯元飏此时心中焦急万分,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在堂前等候。好在不过盏茶时间,仆人带着数人走了进来。“你……”冯元飏看着走过来的年轻人有些面熟,再仔细打量之后,不由得大叫一声!“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