蕲河,袁家袁老夫人对着眼前的孙婆子道,“那秦氏醒了吗?”孙婆子:“回老夫人,听说已经醒了,只是还难受的很,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袁老夫人听了,嗤一声,“既然已经醒了,没力气亲自过来,也理当让下人来说一声吧。她这是根本没把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是呀!人家是国公府的大小姐,而我不过是一个乡下婆子罢了。袁冲娶她,是我们袁家高攀了。”孙婆子听了忙道,“老夫人,哪里是大少爷高攀?分明是她要死要活的非要嫁大少爷,不然,凭着大少爷的才华,大少爷能娶到比她身份更矜贵的人,就算是公主,大少爷也配得上。所以,老奴有时候都觉得,如果不是大少夫人死皮赖脸的粘着大少爷。那么,大少爷的前程可不止眼前。她哪里是帮了大少爷的人,分明是耽误大少爷的那个人。”袁老夫人斜靠在贵妃榻上,悠悠道,“可惜,人家不这么想,人家觉得我袁家有现在的富贵,都是托了她的福。所以,在她心里,她可不是我袁家的儿媳,而是我袁家的恩人。”很多时候人的心理真的是很奇怪。就如袁老夫人,当初袁冲与秦妤定亲的时候她心里也是万分的高兴。觉得她儿子在京城总算是有个依仗了,不用再担心他总是被人欺负了。但是这种欢喜,随着时间开始发生变化。‘哎呀,你们袁家真有福气,有国公府这么一个好的亲家’,‘你家袁冲真有能耐,娶了国公府的女儿,仕途上可是完全不用愁了’——最初,袁老夫人听到这话是心里是得意的。可是后来,在听这话就开始别扭了,她儿子的仕途明明是十年寒窗的苦读得来的,跟国公府有什么关系。就因为娶了秦妤,袁冲苦读的辛苦和努力就都被忽视了。所以,秦妤嫁给袁冲,在袁老夫人看来,并未给他带来多少好处,反而带来了更多的困扰和闲言碎语。“对了,金珠那丫头呢?有去看过秦妤吗?”孙婆子摇头,“没有!老奴听下人说,金珠小姐还在生少夫人的气,所以死活不愿意去瞧她。”袁老夫人听了就笑了,“看,这就是她教出来的好女儿。”袁金珠这么对秦妤,让袁老夫人觉得心里痛快的同时,对袁金珠也是由衷的不喜。一个不知轻重,好赖不分,连自己亲娘都能不认的白眼狼孩子,能被人喜欢才怪。“教女无方,又生不出儿子,真不知道她矜贵个什么劲儿。”听袁老夫人满是嫌弃的话,孙婆子连声附和,随着道,“老夫人,国公府这次肯定会过来人的,到时候不知道又会说什么?”袁老夫人轻哼一声道,“他们要说什么,让秦妤不痛快的是吕氏,是姜挽,还有她自己的好女儿金珠,我们袁家可没一个人欺负她。所以,国公府要算账,要为秦妤出气,就去找吕氏她们去,可找不着我们。”“老夫人说的是,说的是呀。”另一边。。。。。。看着眼睛红肿,脸色苍白的秦妤,余嬷嬷心里分外不是滋味儿,“大姑娘,不管如何,您一定要保重自己呀。”秦妤看着唯一守在自己身边的余嬷嬷,心里满是酸楚,“嬷嬷,你说,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大姑娘。。。。。。”秦妤哽咽着道,“父母不用我孝敬,只要我不给他们丢脸就行。两个女儿也觉得我多余,觉得我处处不好。所以,我就算是不在了,好像也无关紧要。”余嬷嬷听了忙道,“大姑娘,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不能这么想呐。两个小主子都还小,很多时候她们根本就不明白,根本就不懂。所以,大姑娘你可不能把嫡姐的话搁在心里。”“不瞒嬷嬷,我心里也是这么劝自己的。可是,不论我怎么劝,我始终就是忘不了金珠看我的那个眼神,还有她指着我鼻子说的那些话。。。。。。”秦妤说着,低泣。金珠那满是谴责,甚至带着一丝嫌弃的眼神,还有那些控诉她心胸狭隘,善妒刻薄的言词,就如一把刀一样,深深的扎在了秦妤的心里,每次想到就觉得心口闷的透不过气来。看秦妤那伤心的模样,余嬷嬷也不由红了眼眶,“大姑娘,您的心情,老奴都懂得,都懂。但是,越是这样咱们。。。。。。”话没说完,被打断。“大少夫人,大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