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宇文诀震惊地看向福公公,深邃漆黑的寒眸里暗涛翻涌。姜宁是进宫给皇后治病的,不是去杀人放火的!怎么才走了不到一日,就被打入死牢了?!福公公尴尬地看了宇文诀一眼,为难地开口。“凌王殿下,细说起来,此事也跟昙妃娘娘有关。”宇文诀瞳孔紧缩,浑身冰凉。他紧紧地捏住冰冷的大掌,心底怒火燃起:“福公公,到底怎么回事?”福公公也没有隐瞒,道:“据奴才所知,是皇后脑中长了瘤子,凌王妃为皇后做手术取出瘤子治病。”“可恰好郭贵妃和昙妃来探望皇后,昙妃娘娘趁机挑事,诬陷凌王妃买通金嬷嬷谋害皇后……”鸣鸾宫的小太监说,当时情况危急,昙妃直接带人闯了进去,皇后的后头皮还敞着呢。如果不是凌王妃经验丰富,顶着压力完成了全部手术,恐怕皇后就真的死了。福公公说完前后经过,宇文诀的俊脸已经黑沉一片。他脸色铁青,深邃的黑瞳里寒气翻腾。“母妃实在是……愚蠢!”姜宁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反而皇后,才是他们真正的仇人。昙妃为了解一时之气,竟如此对付姜宁,简直是蠢不可及!福公公站在一边,叹气道:“王爷,当务之急是赶快想办法救人。”宇文诀脸色难看,道:“辛苦福公公了,本王这就进宫。”福公公跟上,恭敬地道:“您客气了,奴才都是按照太上皇的吩咐做事。”宇文诀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口,却看见小宝儿怯生生地站在门口。黑漆漆的大眼睛正害怕地看着他,泫然欲泣。宇文诀身上杀气一下子散了。他收敛了神色,半蹲下问小宝儿。“小宝儿,本王不是让你去玩了吗?你怎么在这里?”小宝儿没回答他,漆黑发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坏蜀黍,娘亲是不是要死了?”他听街上的人说过,死牢是很可怕的地方,一旦进去,就再没了出来的可能。娘亲被关了进去,还有出来的希望吗?宇文诀眸色复杂,揉了揉小宝儿的脑袋。“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娘亲出事的。”今天的事,姜宁没有任何错处。之所以被打入死牢,是因各种利益纠葛。可惜的是,昙妃竟充当了郭贵妃的利刃,成了伤害姜宁一把刀!小宝儿心情忐忑,攥住了拳头。“坏蜀黍,我娘亲很善良,绝对不会做出伤人的事!她是被陷害的!”宇文诀冷硬的下巴点了点,沉声道:“本王知道,所以她一定能安全回来的,小宝儿乖乖在家里等着,好吗?”小宝儿咬了咬唇,大眼睛里水光闪烁。“我想陪着娘亲。”据说死牢里又冷又潮湿,还黑漆漆的,还有许多凶神恶煞的人。娘亲在那里,一定很孤单很害怕吧?宇文诀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叮嘱道:“现在紧要关头,切不可添乱。”说完,吩咐蓝管家。“蓝叔,看好小公子。”蓝管家恭敬地应下,过来牵住了小宝儿的手:“王爷快进宫去吧,一定要保王妃安然无恙!”宇文诀也没耽搁,和福公公一起去了寿康宫。太上皇清瘦的身影正在大殿里踱来踱去。“皇祖父。”宇文诀上前,剑眉紧紧地拧作一团。太上皇点了点头,脸色复杂地看向他:“老四,前因后果福公公可都跟你说了?”宇文诀颔首:“都说了,皇后可醒了?”如果皇后醒了,足以证明姜宁没有谋害皇后。太上皇叹了口气:“皇后已经醒了,不过说是很疲惫,不宜见人。”顿了顿,他脸色凝重地看向宇文诀:“老四,此事关键不在别人,在于皇上。”宇文诀深邃的黑瞳看向太上皇,“您觉得是父皇要对付姜宁?”太上皇冷冷地看向宇文诀,“皇后已经苏醒,足以证明宁宁没有害她,皇上却执意对付宁宁,这还不够明显吗?”至于郭贵妃和昙妃,只是把事情做到了皇上心坎儿上,所以皇上才顺了她们两人的意。宇文诀冰冷的大掌逐渐握紧,深邃的黑瞳里掠过不解。“可我想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姜宁从没做过什么错事,相反,还救了太上皇的性命,又救了皇后,这该是功劳才对!太上皇脸色凝重,叹了口气道:“老四,宁宁没跟你说过吗?”“皇祖父明示。”宇文诀心中浮上不好的预感。至少,没说过皇上为何要对付她!太上皇欲言又止。福公公道:“凌王殿下,其实……皇上是在恼凌王妃救了太上皇。”宇文诀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福公公,您的意思是……父皇不想让姜宁救皇祖父?”宇文诀犹豫着说完这句话,心底却渐渐下沉。他握紧拳头,深邃的寒眸里满是震惊:“还是说,当初行刺皇祖父的人根本就是父皇派来的?!”这句话说出口,宇文诀浑身紧绷,如坠冰窟。太上皇神色怜悯地看向他,“老四,这件事孤已经跟宁宁说过了,宁宁估计是怕你牵扯其中,就没跟你说。”“而且,据孤所知,为了控制宁宁,皇上还给她喂了最恶毒的宫廷秘药,月断魂。”看宇文诀的反应,分明对此事毫不知情。宇文诀心情更为复杂,眼底情绪翻涌。“皇祖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姜宁被迫吃下毒药,竟只字未提。难道,这个女人真的在保护他?若是如此……宇文诀心底,忽然浮上难以言喻的愧疚。宇文诀深沉了口气,有些不甘心地问:“可我想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杀您?”姜宁只是被殃及的池鱼,太上皇,才是明帝最想对付的人!太上皇冷冷地笑了起来。“因为他疑心病重,明明大权在握,却总是担心孤会把持朝纲。”宇文诀脸色铁青,问:“我现在就去找他!”“站住!”太上皇不悦地瞪他:“你现在去见他,你要跟他说什么?是问他为何要刺杀朕?还是让他放了宁宁?”宇文诀眉头紧皱,“不管说什么,也都比什么都不做好!”福公公叹了口气,劝道:“凌王殿下,此事只能智取,不能硬来啊!一旦撕破了脸皮,别说是凌王妃,就是您和太上皇,恐怕都要受到牵连!”太上皇沉吟了许久,道:“孤倒是有个主意,只是能不能成就不知道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宇文诀脸色难看地去了鸣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