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她和两个同事讲话,本来以为她认错了人。可现在,听到她这句话,顿时醒悟:她居然真的认识我!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孩,我实在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她,问:“我是贝勒,你是……”“贝勒,是我啊!”她终于确认我的身份,眼眶里,顿时涌出几滴热泪,也不避嫌,一把就抓住我的手:“我是春花。”春花?我皱了皱眉,隐约间,好像有些印象。“十年前,十年前!”眼前的女孩,挥动着手臂,向我解释:“我,差点饿死了,是你,喂我吃了东西。然后,然后,你就被打了。”我想起来了。是她啊。我当年,就是因为她,被打断手脚,瘫痪得不如一条狗。她就是春花!她居然,也还活着!我们那些小乞丐,男女的命运,各不相同。一般男的没有其他选择,只能行乞到死。而女孩的话,年龄稍微大点,长开了些,便会被幕后的人,把她们卖掉。姿色好的,卖给各大帮派,做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而姿色差点的,也会被卖到偏远山村里娶不起老婆的光棍。春花的姿色不算特别高,所以她后来,被卖到了一个山村里。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她。“你还没吃饭吧,跟我走。”春花拉着我的手,带我离开这里。她并未避讳。我被她拉着,有种奇异的感觉,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拒绝。春花在厂里,有一辆自行车。她打开锁,骑着自行车,带着我,沿着马路,骑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来到一个城中村楼下。把车在楼下锁好,便带我进去。这是一个小小的房子,只有一个单间,并没有卫生间和厨房。房间里铺着一张床,旁边放着个架子,挂着几件衣服,前面放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个电饭煲,两个碗,两双筷子。这便是这个房间的全部了。好在里面干干净净的,收拾得十分整齐。“你坐。”春花看了看,见房间里没椅子,有些不好意思,把我安排到床上坐着:“我这里只有电饭煲,我给你煮碗面。”便去忙碌起来。不多时。她煮好一碗鸡蛋面,送到我面前。我饿了一天,也不客气,当即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春花就在一旁静静看着我吃。等我吃完,抹了抹嘴,她这才问我:“还吃么,锅里还有。”我摇了摇头,这才问她:“你怎么在这里的。”见我问起,春花也去舀了一碗面来,一边吃,一边和我说起她身上的来龙去脉。原来,她当年,被婆婆卖到了山里,卖给了一个娶不起老婆的男人。好在那个男人虽然家里穷,但全家上下,对春花是真心的好。可以说,全家唯一的肉,都给她吃,其他人喝汤。春花一开始,还有些抗拒。可后来,也就认了命,和那个男人好好过日子。再后来,生了个孩子,春花也就彻底安了心。嫁个好人家,总比去乞讨要好的多。可天不遂人愿。就在孩子六岁的时候,春花的男人,帮人砌房子的时候,从墙上摔了下去,摔断了腿,瘫痪在家。而男人的父母,因为担心男人,双双病倒。一来二去,眼见好起来的家底,瞬间被掏空。没办法。眼看着孩子要上学了。春花只能在同村其他人的介绍下,来到城里进厂打工,给孩子挣点学费和生活费。要不然,学费都付不起。这转眼,春花已经在厂里,干了整整一年。今天下班,见我过来问,感觉有些熟悉,便主动问起。她这样一说,我也是有些唏嘘。麻绳专捡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春花这一生,前半生苦,好不容易生活有了转机,又开始苦了起来。“你呢?”她问我:“我最后离开的时候,记得你的手脚都断了,脸上全是伤疤。怎么现在,全好了。”“遇到一个神医,帮我治好了。”我笑了笑,错开这个话题。她只是个普通女人,江湖的事情,她不需要知道。不过,时隔这么多年,她还能记住我的容貌,说明她对我当年的救命之恩,一直铭记于心。……我俩又聊了一会儿。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春花过去,打开房间里的电灯。灯光很弱,勉强能看清。我站起来:“我……”没等我说话,她一把拉住我:“你今晚,在这睡吧。”她并不傻。从我刚才找工作的话来看,已经知道我初来乍到,在这个城里,并没有落脚的地方。在这里睡?我忍不住问:“你……方便么?”“出门在外,哪有什么方不方便的。”春花说着,去拿了个水桶,又拿了把钥匙。很快,从外面提了桶水进来,将一个烧水棒丢进桶里。不久就烧好了热水,她洗好毛巾,递给我:“洗洗脸,如果想要擦洗身子的话,也擦一下。”我接过毛巾,简单洗了一下脸。她也洗了脸。然后开始洗脚。等洗完脚,她看了看我,说:“睡吧。”我只能躺在床上。春花过去关了灯,在黑暗中摸索着过来,躺在了我的旁边。黑暗中。我和她,能清晰听到彼此间的呼吸声。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睡在一起。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当然,我也是个青春热血的少年,身边躺着个同龄的女孩,哪怕很冷静,还是感觉有些莫名的燥。这股子燥,让我觉得有些热,忍不住去脱我身上的狼皮袄。就在这时候。我旁边躺着的春花,似乎误会了我的意思。她忽然一把翻身,把我紧紧抱住,然后吻住了我。一股奇异的感觉,涌遍全身。我俩莫名其妙的,就碰触到一起,像是两块磁铁的两极,自然而然,吸附到了一块。我的血液在沸腾!黑暗中,两个孤寂的灵魂,剧烈的燃烧!春花很主动。很疯狂。让我手足无措,身不由己。直到许久后。她这才打开灯。“洗一下吧。”她不敢看我的眼睛,大口呼吸着,说。“好。”我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