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电话那头,传来大海的声音:“喂,哪位?”“是我,贝勒。”“哎哟我去,贝勒兄弟!”“这是我新买的电话,有事的话,打这个电话过来。”“好。”……和大海简单聊了几句,我挂断电话。见我确认手机没问题,年轻人也是骄傲的一甩头:“我就说吧,你也不去道上打听打听,我胡三在信誉这一块,那可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的。”胡三。这个手机,来路不正,但看他的手法,又不像是盗门的人,只能算是小偷小摸的混混。这种人,连江湖的门都没入,不过有时候,这种人却是最讲义气的。正所谓: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多为读书人。我想了想,告诉他:“这个手机的号码,你是知道的,以后如果还有好东西,可以给我打个电话。”“得勒!”见我说起,年轻人陪笑道。他见我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札钱,心中也认定,我不是一般人,所以好心提醒我:“哥,这手机,你最好收起来,尽量在人少的地方使用。”说完,把钱收好,左右看了看,一溜烟走了。我笑了笑,把手机放进了内兜里。有了这个,以后就方便多了。可很快,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才一接通,就听到一个咆哮而愤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喂,小子,赶紧把手机,给炮爷我还来!”炮爷?想必就是这手机的原主人了。我没有理会他,用袄子把手机一裹,收了起来。这个时代,手机的通话费,极其昂贵,不但打电话要钱,接电话也要钱。而且电话号码也要钱。电话号码,并不是买断的,而是“租”的,每个月都需要付一定的租金。只要不挂断电话,一直通话,这手机很快就会欠费。等欠费一段时间,到时候,我想要使用的时候,这个号码已经被停掉,我再重新去租一个号码就行了。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一直被原主人骚扰。……游荡一圈。我找了个商场,给自己换了身衣服,买了双鞋子。想了想,比划了一下春花的身高,也给她带了身衣服,带了双小皮鞋。从她满是补丁的衣服来看,她估计好几年没买过新衣服了。衣服不贵,从上到下,全套才100块。买完衣服,从商场出来,正好见到商场门口,有人摆着摊子,在卖铜钱。边上围着一群人。铜钱,是普通人能接触到,最常见的一种“古董”了。当然,做旧、造假的,也比较多。常有收购铜钱的商人,前往农村,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一些极品铜钱,回来一卖,几千几万的利润。我凑过去看了看。见摊子上,各种各样的铜钱,大大小小的制式,基本都有。而卖的最多的,则是:五帝钱。所谓五帝钱,是指由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这五位皇帝在位期间,所铸造的铜钱,各取一枚,凑成五枚,即:五帝钱。从风水学中,五帝钱具有旺财、旺宅、化煞、保平安的作用,所以几乎所有人,都可以使用。经商的,求学的,做生意的,当官的,总有一个理由去购买它。此时,这个摊位上,就是在卖五帝钱。其中,除了一些零散卖的外,还有一些提前搭配好的,以及一些半搭配的。零散就是自己配,提前搭配好的,就是五枚打包卖。而半搭配的那种,就是选了一些品相好的,常见的,放着,另外几枚价格高的,单独由自己选。比如五帝钱里,最贵的是雍正通宝,因为雍正的在位时间短,所以雍正通宝的数量较少,所以能够流通出来的,品相都不怎么样,需要自己去挑选。而乾隆和嘉庆,则比较便宜,而且品相都差不多,所以半搭配的,已经提前用盒子,装好了这两种。我看了看,目光扫过一边,顿时被其中一个盒子,吸引了目光。那个盒子里,是半搭配的盒子,里面已经提前放了乾隆通宝和嘉庆通宝。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其他人不懂,我却一眼就看出来,那盒子里放着的那枚乾隆通宝,是个母钱!母钱,即钱庄用来铸造铜钱,当作样品的钱。这种钱,乃是雕母的工艺,行内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应该啊!这些做钱币买卖生意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母钱。再怎么粗心大意,也不可能把这枚母钱拿出来卖!只有两个可能。一,这枚母钱是假的;二,他们在做局,引人上钩入局!如果这枚母钱是真的,那只怕这个摊位上所有的铜钱加起来,都不如这枚母钱的价值。想要钓鱼,自然要用饵。这枚母钱,就是钓鱼的饵!这个局,不算高端,有个名字,叫:买椟还珠局。即盒子的价值,其实才是最值钱的,然后故意用盒子,去吸引那些懂的人。我静静看着,观察了一会儿。很快,就有鱼儿入了网。只见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腋下夹着个公文包、身上穿着件行政夹克,一看就是吃公家饭的中年男子,来到摊位面前。他仔细看了看,假装不经意间,伸手拿起一旁的盒子,看了看,问:“这半套的,自己选的话,怎么卖?”卖家是两个人,看起来像是父子,一个五十多岁,一个二十多岁。五十多岁的人回答:“看你选的其他钱币了。少点的话,500块一套,贵的话,一千块一套。选好的是700块一套。”也就是说,整体价位在500到1000之间。已经算是贵了。普通人一个月的收入,不过两三百,这已经相当于两个月的收入。“好,我选一套。”中年男子说着,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他显然也认出了这枚母钱。这东西,若是赌对了,丢到市场上,起码值30万到40万,何止百倍的利润。当下故意看了看,在摊位上,挑挑拣拣了一番,这才选好另外三枚通宝。然后又故意问:“这些盒子,可以自己选么?”听到中年男子的话,那个年轻人当即回答:“那是自然。”“好,我要你面前那个吧。”中年男子指了指年轻人前方的盒子。正是装着母钱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