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子里,苏暖玉让春桃点上灯,两人坐在桌前。“二姐姐,我做了这些事,当真是错了吗?”苏暖玉有些诧异地抬眼看向苏晓娆,完全没想到这话能从苏晓娆嘴里说出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纠结这些早就没什么用了,你的清白与贞洁、家人的情分与家族的名声。。。。。。还有你小娘的性命,你为了你的目的已经牺牲了这么多,纠结对错又有什么意义,就算后悔也什么都回不去了。”苏晓娆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自嘲的笑,“你说的没错,现在说这些是太晚了。”“你如果来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话,你还是早点回去睡觉吧,过了明天你就是安国公府的人了。”苏晓娆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前脚刚踏出屋门一步,就被苏暖玉叫住了。回过头来见苏暖玉手里握着一支发簪,是“喜上眉梢”的款式,喜鹊的羽毛是点翠,眼睛和枝丫上的花朵绿叶都是镶嵌的宝石与翡翠,整体是金子打的,一眼便能看出其价值不菲。苏暖玉走过来将发簪递到苏晓娆的手里,面上虽然看着依旧冷冰冰的,但语气却缓和了些,“你小娘平日里便是个不喜装扮自己的人,估计给你也没留下什么首饰,你到底做了我十几年的妹妹,我没什么可送你的,这是当初我及笄礼时母亲送给我的,明日出嫁你将它戴上,不至于太寡淡让人轻看了去。”泪珠子啪嗒啪嗒地掉在发簪上,苏晓娆将发簪紧紧地攥在手心里,眼泪像是决堤的湖水一样不住地往下流,不似张氏死的时候的那种悲怆的哭,而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在催使着她。苏暖玉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她。哽咽了半天,苏晓娆才勉强说出话来,泪眼婆娑地看着苏暖玉,“二姐姐,我错了我到现在才知道我错的到底有多离谱,我不该被嫉妒蒙了眼甚至想法子害你落水。。。。。。”“你、你是我血脉相连的姐姐啊,我怎么能。。。。。。”然而苏晓娆迟来的悔悟并没有让苏暖玉生出怜悯之心来,她只觉得有些伤害既然已经发生,悔过也并不能弥补什么,只是让施害者心里好受而已。“回去吧。”苏晓娆见苏暖玉的反应,知道自己迟来的忏悔永远也得不到苏暖玉的原谅,擦去脸上的泪痕低着头走了,临走之前想起什么对苏暖玉说道。“二姐姐,你回临安侯府之后,要小心阮青梅,她人不聪明但坏心眼儿不少,我先前算计你的法子也是她给我出的主意。”见苏晓娆主动坦白和阮青梅认识,苏暖玉开口问道,“她一个被萧澶渊从边境乡下带回来的孤女,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说来也是偶然,阮青梅那个时候初来京城还没有嫁给萧澶渊,因着京城官话说得不大好被人嘲笑,我好心维护了她一番算是结识了,后来又碰巧遇上过几次,一来二去的便成了朋友。”竟是这么普通的巧合,苏暖玉心里忍不住疑惑,但转念想这两人都对自己心生嫉妒与怨恨,想除之而后快,怎么不算是一种志同道合呢?苏晓娆说这话时语气充满了愧疚与后悔,“之前是我混账,被她有意教唆怂恿,二姐姐放心从今往后我便与她分道扬镳再不来往。”回应她的是苏暖玉含着怀疑的眼神与沉默,苏晓娆识趣的离开了苏暖玉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