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下双肩,一股说不上来的烦闷涌上心头。顿时觉得更热了。冰沙已经化成甜腻腻地水,她抿了口,厌恶地推开,抬手时碰倒了纸袋。一条艳丽轻薄的沙滩裙散落在膝头。的确是她常穿的牌子,也是她喜欢的款式。可陈颖芝却像是触电般,猛地站起了身,顿了顿,终于下定决心,拎起包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侍者前来收拾杯子,发现纸袋,连忙唤道:客人……这时,殷瑞风大步走了过来,他浑身上下都在滴水,爽快地把头发往后一抹,问道:刚才坐这儿的女孩呢刚走,您是她的朋友吗她遗忘了这个,麻烦您帮忙带给她……这什么啊刚伸手,另一只手越过他,接过纸袋。好,谢谢。小叔面对侄子疑惑不解地眼神,殷迟舟淡淡道:可能是我献错了殷勤,导致陈小姐不愉快了,放心,我会承担起相应地责任。不是,你到底干了什么啊殷瑞风好奇地瞄了眼,你送她裙子了哎呀不是我说你小叔,送女生衣服这种事情很私密的,你一个陌生男人,怎么能做这种事呢,难怪她生气!嗯,我会处理好的。一回到家中,陈颖芝就冲了个澡,换上睡裙,往公主床上一仰,呈大字型。呼……终于活过来了。这种天气,就不该出门!叩叩。小姐,有人找您。她抬手搭在眼睛上:谁啊……姓殷。佣人支支吾吾道。她翻看了下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八成是殷瑞风。实在不想动弹。她懒懒道:就说我中暑了,睡了。啊您没事吧佣人紧张起来,要不要请医生过来看看……不用,按我说的去做。门后面没了动静。陈颖芝翻了个身,闭上眼。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她以为是佣人不放心来看望自己,便没睁眼。脚步声渐近,一丝温凉贴上额头,同时伴随着熟悉的气息。清淡的茶香,优雅又宜人。一时间,她有些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很自然地仰起头轻蹭了下,喃喃唤道:别走……嗯,不走。梦里的男人也会回应,因此陈颖芝并不觉得奇怪。她闭着眼,摸索到温凉的来源,用力抓住,一拽。贴近的面积顿时更大了,她满意地抱住,砸了砸嘴巴。柔软嫣红的唇瓣摩挲过皮肤,引起阵阵战栗,肌肉本能地绷紧。别动!陈大小姐不高兴地轻拍了下怀里的东西,忽然发觉手感挺好,后知后觉地查出几分不对劲来。睁眼一看,吓得差点滚下床。你……后腰被有力地手臂揽住,确认她安全后,立刻收回。没事吧殷迟舟满脸歉然,听佣人说你身体不舒服,我很担心,就进来了,刚刚想帮你测一下体温的,结果你……小芝,你这是梦见谁了梦见谁,还能有谁被当事人当面询问,关键对方还一脸好奇加慈爱,活像个真正地老父亲一样。陈颖芝心里堵得慌,坐起身,没好气道:你管我,你都和我妈咪离婚了,以后都没资格管我了。那可不一定。男人笑了笑。她难以置信:殷迟舟,你当人后爹当上瘾了啊,这么爱管,怎么不去当教导处主任!……温和的眼中,透着一丝无奈。殷迟舟轻叹一声:头晕就多躺会儿,殷瑞风那边不急,可以多拖他几天再谈,会对你比较有利,小芝,无论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要记住,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说完,他没继续留下,走到门口,转身指着放在桌上的保温袋:给你带的甜品,趁着没化赶紧吃,不过也别多吃——我不要!你拿走!女孩气呼呼地打断,脸颊肉鼓起。他深深地看着对方,平静道:真不想吃,就扔掉吧,和刚才那件衣服一样。咔嗒。门轻轻带上了,传来佣人关切地声音。老……殷先生,小姐怎么样啦是有一点中暑,但不要紧,晚一点时候给她煮壶解暑的茶喝,一定不要加冰块。哎,好好……殷先生,您不留下来吃饭吗太太去打麻将了,四点多就会回来……不了,下次吧。唉,其实太太心肠很软的,您只要多说几句好话,或许……交谈声远去,彻底听不见了。陈颖芝这才发现,自己凝神贯注地听了这么久。她卷着薄被,原地打了个滚儿,又忿忿起身,冲向保温袋,哗啦一下拉开。丝丝凉意冒了出来,甜品包装盒上还挂着点冷凝水珠。她板着脸,打开门,冲着正在拖地的女佣道:小梅,过来!怎么啦小姐给你吃!陈颖芝略粗鲁地把甜品盒塞到对方手里,动作迅速,生怕自己反悔。谢谢小——呯!门板又重重地甩上了。小梅毫不在意小姐恶劣的态度,她心里正美得冒泡。这个牌子的甜品贵极了!关键这么贵,据说还非常难买,需要提前好久预订呢。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她乐呵呵地自言自语道。一门之隔,有人却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干嘛跟吃的过不去呢!陈颖芝懊恼地想着。既然那个人费尽心思地讨好自己,就受着呗。虽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回想着殷迟舟和佣人的对话,她不禁苦笑一声。我刚刚……到底在紧张和期盼些什么啊。十点,夜色渐深,酒店的会议室内,却十分热闹。霍擎数年没有坐镇京市,九堂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已经忘记了当初的约定,在蠢蠢欲动。剩下的三分之二,倒是依旧忠心。但他们效忠的,是当年带着他们开疆拓土、出生入死的霍爷。他们的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决不允许有人冒充霍擎。所以,整个会议厅内的气氛,相当紧张。几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