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呃,邹学长。她打着哈哈,你看啊,我们一起抓住坏人,扭送进了派出所,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所以我才这样叫你嘛,显得亲近些。邹言顿了顿,没说什么,转身往前走去。她三两步追上,望着少年小白杨似的身段,舔了舔唇瓣。其实叫邹学长也挺好的,像是在角色扮演。那个国际急救手势,谁教你的书上看到的呀。她早就猜到对方会问,因此回答得很迅速,没有丝毫停顿。可你怎么能确定,我就一定看得懂冷不丁下一句话传来,她脱口道:你当然——昏暗中,狭长的眼闪烁着微光,姜海吟猛然回过神,话到嘴边来了个急转弯:咳,邹学长这么聪明,加上又喜欢法律,我猜你九成九知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不过……怎么她挠了挠鼻尖:我以为,你……会用武力解决。要是知道对方直接甩钱,她就不用急着打手势告诉他自己会去叫警察来,千万稍安勿躁了。啧,没想到,这个时期的男人,居然是息事宁人的富二代作风。邹言突然顿住脚步,转头认真地望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哎呀,我知道你很厉害,从小有练搏击什么的,揍那几个小混混不在话下,可你现在毕竟是学生的身份,要是因为打架这事闹到警局去,总归影响不好,万一再传回邹家,被有心人利用……呃!脖颈突然被掐住,后背狠狠撞上墙壁。姜海吟睁大圆眸,对上那双冰冷的眼,脑子嗡地一声懵了。你……是谁她艰难地张了张嘴:姜……海吟……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虎口微松,少年眉间一片戾气:没人知道,我学过搏击,除了,邹家和竞争对手。……她真想一巴掌拍死半分钟前的自己。怎么就忘了这茬呢!那么多小道消息中,确实没有哪一条提到这个。慌乱懊悔的眼神,全部落入邹言眼中,他忽然觉得无比的愤怒,也有可能是失望,手中的力道再度加大。所以,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你处心积虑地接近我,究竟想要什么深夜的小巷,静得可怕。姜海吟仿佛听见了骨骼作响的声音。她怀疑,面前这个人,是真的想要掐死自己。而以邹家的实力,掩盖一个人的死亡,简直易如反掌,并没有后顾之忧。我……没有……不是他们派来的……姜海吟竭力辩解。她不想就这样死去。虽然不知道这种诡异的穿越,还有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但死在深爱的男人手中,也太冤了!可这几句空洞的话,显得毫无说服力,邹言听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呼……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不死,也得脑缺氧变成傻瓜。她扒住那只冷白修长的手,争取到一点点间隙,努力地嘶声道:因为我是你……未来的……老婆!五指一软,姜海吟摔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恰巧不远处地马路上有辆车驶过,远光灯越过那张清俊的脸庞,照出了满眼的惊诧。老婆这个词,对于现年龄段的男生来说,杀伤力太大。即使是邹言,也有些无法平静面对。你在胡说什么!他低吼一声,难得的情绪起了波动。咳咳……我没有……姜海吟担心对方一个恼羞成怒后卷土重来,忙说道,你锁骨上有颗黑痣!夏天穿短袖,很多人都会知道。邹言走近一步。后背靠近腰的地方,有道很小的伤疤,是你小时候留下的!他蹲下身,漆黑的眼珠子仿佛玉石:有心者想要打听,也不难,如果是邹家,那就更容易了。姜海吟被逼得没办法了,只得闭上眼,声如蚊呐地吐出一句话。下一秒,四周陷入寂静中,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半晌后,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又一辆车驶过,这次照出了一张泛红的脸庞。连耳尖都红了。姜海吟震惊地瞪圆了双眼,一眨不眨。会害羞的邹言,这可真是前所未见,好稀奇啊!你……不知羞耻!被这么一骂,她反倒坦然了,扶着墙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未来我们可是合法关系,我对你了如指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再说了,那……那也是应你的要求,我、我才看见的。邹言咬紧牙关,从齿缝中泄出一句:我绝不可能那样要求你!很显然,你还不够了解自己。姜海吟双手一摊,耸了耸肩,你说过,你很好学,在任何方面。短暂的急促呼吸后,渐渐趋于平稳,回到了起初的状态。邹言深吸口气,道:我不信。为什么她一偏头,哦,无神论者,不瞒你说,在发生这件事情之前,其实我也是。他摇了摇头:我不信,我会娶你,甚至做出,你说的那些行为,婚姻,是我这一生中,最不需要的东西。说完,挺拔的身影继续往前走去。走出几步,又顿住,偏头道:跟紧,我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姜海吟默默翻了个白眼。明明就是关心,却要摆冷脸,嘁。不过这种时候,她可不敢再说出来了,一路上乖乖踩着对方的影子,亦步亦趋,当个安静地小哑巴,倒也不觉得无趣。走了约半个多小时,影子不动了。她仰头一看,老旧的楼房就在前方,后知后觉地想起件事情来:咦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啊没有声音。收回视线时,面前已经空无一人。走这么快……姜海吟左顾右盼,确定找不到人了,只得罢休。她不知道的是,等自己进了楼道口,一道颀长的影子从拐角处走了出来,默默地注视着,直到楼道里忽明忽暗地灯光熄灭。次日一早,姜海吟照例吃完早饭,跟奶奶说了再见后,打算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