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东张西望,不要胡思乱想,注意脚下的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要去拥抱幸福的。别紧张,爱你的人,就在前方。现场的音乐声十分悠扬且洪亮,殷迟舟的嗓音,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不得不说,真的有起到很好的安抚作用。她再次小声地道谢,男人温润一笑,将她的手郑重交到邹言摊开的掌心里。真羡慕你。邹言回以微笑:给你句忠告,一味的退让,将一无所有,心软,害的不仅是你自己,还有旁人。殷迟舟微微一顿,随即若有所思道:好,谢谢你的忠告。宾客们听不清他们聊天的内容,只当是长辈对晚辈的叮咛。虽然这位长辈,有够年轻的。婚礼很盛大,却也不会很夸张。坐在的下面的亲人和长辈很少,大多是朋友、同事以及政法界的领导们。王浩也有幸受邀在列,他刚跷起二郎腿,就被身边人推了下。咳,坐有坐相,别被检法那些家伙们暗中笑话。他不自在的合拢双腿,瞥了眼对方手里的搪瓷大茶缸,小声提醒道:领导,人家酒店的瓷器这么漂亮,您也赶紧把您那老家伙事收起来吧,免得被暗中笑话。谁敢笑我!……你懂个屁,前段时间我屡次受到嘉奖,那些高级的茶杯不知道给了多少个了,可我依然用这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什么意味着我低调,而他们呢,根本没那个低调的命!说完,老领导捧起茶缸子,又喝了一大口。不远处,京市检、法的最高负责人黑了脸色。拽什么拽,不过是运气好而已。现在邹言重返律界了,往后谁更创辉煌,可不一定。几位老领导暗中较量的时候,那边婚礼已经进行到扔捧花环节。一群未婚女孩嘻嘻哈哈上了台。给我!我想要!姜海吟有私心,她悄悄环顾一圈,没发现童冉,但看到正站在角落发呆的表妹。于是瞄准了,用力一抛。漂亮的捧花呈抛物线,狠狠砸在了陈颖芝的身上,她反射性抬起手,一把抱住。刹那间,充满遗憾的欢呼声响起。她愣愣地盯着怀里的花束,忽然想到什么,下意识寻找起来。可什么也没有。刚刚还在的人,又消失不见了。她假装低下头,深吸了口花朵的芬芳,以掩饰自己满眼的苦涩。宴会厅偏门口,殷迟舟凝望着这一幕,随即看向陈家那桌,最终收回眸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姜海吟下了台,准备去补妆,走到半路遇到童冉,对方立刻递给她一盒果汁。冰冰凉凉,并且已经贴心的插好了吸管。谢谢你啊,小冉。她一下子喝完大半盒,满足地舒了口气,那些灯照在身上,可真热,对了,你刚刚去哪了啊,我找了一圈都没见着你人。童冉静默了两秒,道:洗手间。太可惜了,我本来……姜海吟还想说点什么,苟子鑫突然从后面追了过来,大大咧咧地搂住童冉的肩头,笑道:你别乱跑啊,趁着新娘子补妆,快跟我回去吃几口!不用……快去吧小冉,这里有工作人员他们帮我呢,也用不上你。听到姜海吟这么说,童冉才点头道:好,你也吃点饼干什么的垫一垫。放心吧,阿言早让人给我准备了。所以说啊,用不着你操心,你啊,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瞧这小身板瘦的……苟少今天一整天心情都不错。敬酒环节跟在后面挡酒,又被灌了不少,胆子越发的大,席散时挂在邹言身上,不肯对方走,嘴里叭叭地胡言乱语。今晚不准洞房花烛……嗝!好兄弟,就要陪我继续喝……嗝!老邹,我是不是你的好兄弟!你说!阿鑫,你喝醉了,我让人送你回去。我没醉!你别给我装!要不是我……嗝!帮你,这会儿趴地上的,肯定是你!所以你必须……必须补偿我……邹言懒得跟个醉鬼废话,直接抬手一扭,将人扒拉下来后,推给了一旁的小赵:交给你了。苟子鑫比小赵高出半颗头,此刻死沉死沉的。赵律忍着扑面而来的酒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人给弄上了车。呼……童小姐,交给你了啊,你给送到他家就行,苟律家里条件不错,有佣人能帮忙。对于童冉,小赵只当是个外冷内热的姑娘,并没有多想,更没有想过眼前这位清冷的美女与苟子鑫之间有床上交流的关系。毕竟怎么看,对方都不像是自家主任会去招惹的类型。好,放心吧。童冉坐进车里,打开外循环,将冷气调到合适的温度后,缓缓驶入街道。本以为,一路无话。谁知道开到半路上,醉鬼忽然清醒了,疑惑地叫了声:小冉她抬起头,看了眼后视镜,与那双朦胧的桃花眼对上。嘻嘻,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小冉,我好庆幸……庆幸什么她忍不住接了话。都说婚礼上的捧花很准的……嘿……幸好你当时不在,没接到……否则你要是结婚了,我可怎么办呢……她们都没你跟我合拍……嗝,各方面,真的……不过我可不当第三者,我跟你说,我在这方面,还是很有道德……唉哟!什么东西!苟律歪着身子,伸手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摸到个硬硬的物件。举起来一看,是支口红。你为什么……用口红砸我男人满脸无辜,委屈巴巴地发问。童冉面无表情:失手。失手也能砸这么准……咦是我送你的那支吗你随身带在身上……不是。可我看着像……说了不是就不是!童冉低吼一声打断,胸脯不断起伏。……你别生气,大概是我眼花了……吱——一个急刹车后,童冉下了车,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拖了出来,然后呯地一声关上车门。苟少孤零零地倚靠着铁门,目送着汽车绝尘而去。车尾灯越来越小,眨眼就消失不见了。四周顿时陷入昏暗中,他摇摇晃晃,满脸懵,虽然仍然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但心里面是不舒服的。要是此刻有面镜子,他会发现自己像只被主人无端丢弃的大狗狗。不过这种事情,想不明白,也就不去多想了。女人的心思,其实他一向懒得猜。转身抱住铁门,苟少一仰头,大喊道:来人啊!你们家少爷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