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大胖龙听到任也的话,语速很快地回道:“外面的火已经扑灭了,侍卫长随时可能进入卧房巡察一遍。我见你没出来,心中焦急,所以进来看看。”“哦。”任也点头。“东西拿到了吗?”“证物拿到了,但《千毒谱》尚未找到。”任也摇头。“来不及再找了,我们先走。”大胖龙催促一声,便要迈步离开。“先等等……!”任也摆手。大胖龙急迫回道:“等个屁,再不走,你我二人都要被堵在室内,被那嗅灵犬乱咬。”任也没理他,只迅速冲到了床榻之下,动作利落地翻找了起来。他如此行事,无非是想起了刚才那老鼠头潜入房内时的景象。对方进门后,便直奔床下而来,目标极为明确,且在交战时还提到了《千毒谱》,所以任也猜测,那东西很可能就藏在床下。快速翻了一遍,任也发现床头位置的一块青砖是凸起的,用手使劲一按,只听咔嚓一声,那青砖竟弹了出来,且里面有一个木匣。拿出木匣,打开一看,里面有三四本兵法、功法的典籍,但都比较老旧蒙尘,显然很久都没有碰过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治疗外伤、内伤的药物。但是,依旧没有《千毒谱》的踪迹。“玛德,一本破毒谱,竟藏得这么隐秘?”任也非常烦躁地骂了一句,随后便将兵法和功法典籍放回了木匣,最后将机关复原,这才钻出了床榻。此刻,众人还未对牛喜下手,那任也自然不敢乱动这里的东西,很怕被提前发现。不过,等事情结束后,他还可以来这里再偷,问题不大。“走!”任也招呼一声,便与大胖龙使用隐身符箓,迅速从窗口处离开。二人也真是运气爆棚,他们刚走,侍卫长就带领着三位兵丁,进入卧房检查了一遍,见周围景物没什么变化,才一同退出离去。……在隐秘之处脱下伪装后,二人便回了差事房。入门后,四下无人,任也便冲着大胖龙询问道:“走水之事,不会被看出端倪吧?”“不会。”大胖龙摇头道:“我只是将杂物房中的一盏挑灯火烛,轻轻偏移了几分,令火光烘烤着纸糊的灯罩,靠长时间的烘烤,才会滴油起火。他们即便用复原之法,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最多觉得挑灯老化,才不慎走水。”“先生真乃大才。”任也回。“少拍马屁。”大胖龙摆手道:“我刚刚救了你,是否也要给我两万星源啊?”“都是挚爱亲朋,谈铜臭之物就俗了。我只由心表示感谢……。”“呵,你管我要钱财的时候,可不是这般讲的啊。”大胖龙冷笑着回道。“从我这边而言,咱们要亲是亲,财是财。”任也臭不要脸地回了一句。大胖龙瞧着这个很双标的笋种,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任也很丝滑地岔开了话题,只轻声问道:“兄弟,你说刚才那个长着鼠头的人,会是何人啊?”大胖龙笑吟吟地回道:“呵呵,你又在套我话。先前你我二人,都已看过黄隐士的密信……并得知与他联络的朝中大元,就叫鼠大人。如此明显且直白的线索,你又怎能想不通?”“嘿嘿。”任也稍作停顿一下:“那你我二人猜的一样,刚刚那黑衣人,应该就是密信中提到的鼠大人。”“应该没错。”大胖龙表示赞同。“不过,我心中有些疑惑啊。”“所为何事疑惑?”大胖龙露出了很善良的表情。“为你的身份疑惑。”任也盯着他的表情:“你为何如此了解那位鼠大人?”“此言怎解?”大胖龙表情平淡。“你刚刚入内后,一共只用了两种稀松平常的手段,便将那鼠大人打退,这不是了解又是什么?”任也追问。“不是你先出言提醒,说那鼠大人速度极快吗?”大胖龙摊手:“我只是在你提醒后,才想到应对之法的啊。”“无鸡之谈!”任也呵斥道:“我只言他速度极快,却并未说明他快到何种地步,使用什么样的武器,甚至可以在行动中隐去身形。而你在面对他之后,所使用的应对之法,全都是稀松平常的神异法术,但却可做到完全克制。如若不是非常了解对方,怎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判断?老子天才如神明,都没有那么快地想到,可以用障碍物发现对方的移动轨迹。”“所以,你早与鼠大人认识,对吗?”名侦探怀王再次上线,推测得严丝合缝,令大胖龙脸上浮现出一抹尬笑。二人对视半晌,任也再次开口:“你我二人生死一命,如若事事都要隐藏,那很难建立起信任啊。”“唉,罢了。”大胖龙无奈摆手:“没错,我确实与那鼠大人相识。我本就是南疆人士,且与巫妖国朝中的一些高品高手相识。多年前,我曾因为一件要事,也跟这位鼠大人交过手。他是四品神通者,乃南疆子灵鼠部嫡传一脉,从出生便被巫鼠灵附身。所以,他并非是人,称他为老鼠成精也不为过。”“老鼠成精?!”任也啧啧称奇:“那他在朝中是……?”“他是国主身边的红人,是最被宠信的宦官,在宫中,位居四品总管太监。”大胖龙回。“太监?!我滴天呐!”任也抻着脖子,不可思议道:“你们国主也忒狠了吧,给老耗子都阉了?”“他是公鼠,那自然也要遵循宫中规则。”“玛德,你们南疆的国主,刀法是真好啊,他是怎么找到那条小蚯蚓的?”任也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后,才缓缓点头道:“这也就对得上了。鼠大人是国主身边的总管太监,所以暗中替皇帝老儿策反牛喜,发展像黄老爷这样的眼线,倒是也合情合理。”不过,这大胖龙刚刚说自己是南疆人士,且在很多年前跟鼠大人交过一次手,这话任也依旧是不信的。堂堂皇帝老儿身边的当红大太监,那地位是何等尊崇,怎可能轻易就被人知了底细?最重要的是,在刚刚的交战中,那鼠大人似乎对大胖龙完全不熟悉。虽然他此刻的状态是被天道演化出来的,真人应该并不在此星门,但要是多年前交过手,他不可能一丁点都不了解对手啊?鼠大人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你竟如此了解我?你们是巫妖城的人!”这句话非常关键啊,说明鼠大人当时也被打得一脸懵逼,且内心震惊于对方对自己的了解,所以才做出了这个判断。那按照这个逻辑推算,任也对大胖龙这个人,也终于有了一定的判断。他——要么是巫妖国朝中的大人物,且平时与鼠大人是有一定接触的;要么,他就是与巫妖国朝廷对立的人。只有敌人,才会如此了解皇帝身边的红人。这两个推测,任也是偏向于后者的。因为边疆风云一事,牵扯的势力甚广,突然冒出来一伙想要“反清复明”的势力,倒也是正常的。而且这也符合了大胖龙很有钱,很多疑狡诈的“人设”。反贼嘛,要是没脑子,那早都被弄死了,而且没钱也干不成事儿。总之,任也之前是没有与这样的人接触过的,身边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悍将”。不过,从目前来看, 大胖龙对任也是没有恶意的,不然刚才也不会去帮他。当然,大胖龙的这种行为,也跟此星门的机制有关。大家目前需要合作,少一人可能都开不了隐藏任务,所以在结局还没来临之前,大家有“互坑捅刀”的可能,但却不希望队友直接嘎掉。这样一来,大胖龙绝对是有拉拢价值的。“兄弟,咱们两人,在这一天一夜的时间内,已经历经过数次生死了。”任也瞧着他说道:“此秘境之中,应该没有谁,比我们的关系更近了。依照我的意思是……。”“我只拿,我想拿的东西,只要没有冲突,那你我二人便是没有血缘的父子。”大胖龙大咧咧地回道:“我自然会疼爱于你的。”“我以为咱们是兄弟。不过父子也不是不行,你给我二十万星源,便可当我一个月的父亲。”任也明码标价。“……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大胖龙无语。……卧虎寺,某客房内。鼠大人拔出屁股上的三根钢钉后,眉头紧锁地骂道:“那个胖子究竟是何人呢?”它皱眉苦思,把自己这些年得罪过的人,朝中的、朝外的、与国主对立的……全都想了一遍。最终把鼠头都快想炸了,也没有回忆出谁是善用钢钉暗器的。会是谁呢?鼠大人微微摇了摇头,那侏儒一样的身体在室内频繁走动,且背着两只鼠爪,看着还挺有派头的。他此番前来,是为国主办三件差事,第一是给牛喜送金银财宝;第二是伺机窃取《千毒谱》。这东西是牛喜家族亲传之物,从不外泄,且里面记载的毒方千奇百怪,在大型战争中拥有着意想不到的作用,所以必须要拿到。第三便是,他还要见另外一人……罢了,罢了,不想了, 后面小心行事吧。鼠大人拿着钢钉,站在灯光下若有所思。……卧虎寺外。翁散人与毒酒壶,正在使用遁地之法,向寺中方向挖掘着隧道。干了好一会,二人感觉差不多了,便在山石洞中稍作休息。俩人全程都没什么交流,且歇息后,翁散人是坐在远处,拿出了干粮和酒壶。他用餐前,习惯性地挽起了右臂袖口,且只挽叠了三次,才一边拿着干粮,一边提着酒壶用餐。壶一开,酒香四溢,味道非常特别。毒酒壶稍稍愣了一下,便突然笑道:“呵呵,散人兄弟,你这酒很香啊,给我倒上一点吧。”翁散人瞧了他一眼,略有些不耐道:“拿碗来。”“行事如此匆忙,我哪里来的酒碗。”毒酒壶迈步上前,也挽起了自己右臂的袖口:“对倒入我这酒壶里吧。”“哗啦,哗啦……!”酒壶口大,翁散人向内对倒了能有二两酒后,便要低头继续吃着干粮。毒酒壶仰面喝了一口:“入喉辛辣,浓郁强劲,这是北方一等一的上烧酒啊!据我所知,此酒乃朝廷特供……专门供给大臣享用。民间虽也有流通,但却非常稀少……。”翁散人愣了一下,淡然道:“呵呵,南疆多马匪,什么酒搞不来?"“我说的不是南疆,”毒酒壶笑着弯腰道:“我说的是大乾。”“你莫要胡说,这不老山……。”“大乾朝中礼仪繁多,怎是这南疆蛮子可比的?”毒酒壶瞧着他,继续说道:“用餐挽袖,乃旧礼,早已被民间忘却,无人遵循。只有大乾的朝中大臣,在参加重要宴会时,才会有这般习惯。兄台,你可莫要蒙我啊……你就是从大乾而来的人。”翁散人缓缓停顿,突然笑着反问道:“旧礼法你知,酒你也知。呵呵,你比我更像是从大乾而来的人啊!”毒酒壶听到这话,皱眉一愣。…………………感谢KS壹眼万年兄弟的投票打赏,明早直接干大章!周末了,手里还有推荐票的记得投一下哈,不然转点就作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