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笑一怔,没想到宋景行还记得这件事。她迟疑片刻,抿唇道:“我已经好多年没碰过,只怕手生,纸鸢都飞不起来了。”她说着,心里已经没了刚才的局促,倒是微有些说不出的酸涩。确实,她出嫁前最爱放纸鸢,为此父亲找了江南最好的扎纸鸢师傅,为她开了一家纸鸢铺子,每年她手上的纸鸢都是最好看最让别人羡慕的。只可惜来京时,扎纸鸢的师傅不愿离乡,她也不能勉强,所以京城姜家商行的生意并未涉及此。还有。。。。。。还有她婚后便没有空闲来做这些事。谢明钊出生前,她得关注婆母和谢明愉,为谢明愉寻一门好婚事。谢明钊出生后,她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寻药找良方,再加冗杂的事务,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连谢允北都记不得她喜欢纸鸢,宋景行却记得。姜宜笑的心乱了一下,微又几分掩饰般抿唇夸赞道:“公爷记性好,居然还记得这件事。”宋景行一笑,嘴角浮现出几分柔和,“自然记得,毕竟每年这时候,我院里都会掉进来几个纸鸢,换做谁都忘不了。”咳咳咳!姜宜笑尴尬地揉揉鼻子,果然是她想多了。两人对视一眼,宋景行眼底浮现出几分笑意,甚至盖过此刻因药而生的欲,只含着些纯粹的柔情。姜宜笑许久没想起这么快乐的过往,唇角弯弯。她每年一掉纸鸢,宋景行就会在第二日来拿药膳时亲自给她送来,顺带再给她捎一些京城来的稀罕小玩意儿。有时是时兴的吃食,有时是精巧的小玩具,有时是一些写山野志怪的话本,姜宜笑也从一开始的尴尬,到恨不得日日都往他院子里掉纸鸢。毕竟这些东西真的很新鲜,每次拿出去,她就成了最令伙伴羡慕的小姑娘,她也有些虚荣心,当然期盼着宋景行送来的物件。想起过去,宋景行面上笑意更深,随即说:“昨日我让侍卫回京拿纸鸢,应当一会儿就能送来,到时候便劳烦姜小姐带着满满玩会儿吧。”宋景行说着,语气遗憾,“我今日受了算计,便不能跟你们同去。”姜宜笑看着他面上显而易见的失落,心微微一动。宋景行此刻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他腿上的伤口已经止住血,想必刚才吃下那药还有止血的作用,但任何虎狼之药都是伤神的,宋景行硬抗,肯定会虚一段日子。“不如。。。。。。公爷待会儿在院里歇会儿,我带着满满在外面玩会儿,纸鸢飞起来,您也能看见。”宋景行一怔,随即眼底笑意浓浓,颔首如往常一般轻笑道:“那便劳烦姜小姐。”静下来,姜宜笑下意识看向他,他垂眸低笑,笑起来浮现出几分英气,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青涩柔情,像是。。。。。。“主子!”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姜宜笑的思绪被打断,宋景行的侍卫姗姗来迟,看清眼前场面顿时嗓音一颤,“属下来迟!还请主子责罚。”“不必。”宋景行挥挥手,“是我一路御马狂奔,你们自然追不上。”语毕,他看向姜宜笑,“我先让侍卫扶着离开。”姜宜笑明白他的意思,当即颔首道:“我明白,我稍后再走。”两人还是错开好,今日宋景行情况特殊,还是谨慎些。宋景行笑,让侍卫将他扶起,然后缓步离开。他起身时,不知何时落下的桃花瓣纷纷扬扬,从他衣衫间抖落。姜宜笑不知怎么的,望着他的背影微微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