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谢允北起身,“母亲,我今日还有事,便先回去。”他离开时顺手带上的一壶酒,踏入庭院时,疏于打理的院子早就生出几分孤寂,枯草被雪压住,枯枝落了满地。这是姜宜笑的住处。又一壶酒饮下,他扬声道:“将桃花酿送来。”去年今日,他又在做什么?谢允北陷入回忆。去年除夕,他怜惜陈惜惜孤独,便对姜宜笑谎称他有事不能回府,去了陈惜惜的院里陪她过节。没多久,谢明钊也溜过来,见他时得意道:“我就知道父亲也在这里。”“我对母亲说,我身子不舒服,得早些休息,等她走后悄悄来找惜姨。”他撇撇嘴,厌倦道:“每年都是那些菜,吃得我烦死了。惜姨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我一口都不想吃母亲做的,留着肚子过来呢!”陈惜惜也笑,挑挑眉指着桌上,“炸鸡,炸薯条!可惜了,没可乐。”“这些又是什么?”谢明钊激动,“惜姨好厉害,不像母亲什么都不会!早知道我今日早些过来,还白白浪费这么久。”谢允北也笑,温柔地看着他们,“虽不知可乐是什么,但我这儿有上好的桃花酿,来人,去将我的桃花酿取来。”“主子,您的桃花酿取来了。”谢允北骤然回神,睁眼,眼前只有空空的庭院。他接过小厮手中桃花酿,反问,“只有这些了?”“回主子,这桃花酿都是姜宜笑送来的。不知今年夏日出了什么事,她竟没送酒。怕是。。。。。。”小厮忽地僵住,连忙低头掩住心虚。谢允北盯着他的目光阴沉,厉声道:“话给我说完!”小厮从未见他这般凶狠的样子,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冬日起了一身冷汗。“去年。。。。。。去年您也让奴才去取酒,奴才回来时正巧遇见夫人,她急匆匆带着丫鬟找小少爷,说是小少爷身子不舒服,结果刚回院子就不见了,急得夫人还跌了一跤。”“夫人见奴才,又见奴才手里拿着桃花酿,便问是谁要,奴才不敢说您和小少爷的下落,便说是您离府前让奴才给表小姐送的。”谢允北心下不安,眸底蓄满冷色,还未包扎的手又用力,鲜血顺着酒壶滴落,染得一地刺眼鲜红,“然后呢。”“然后。。。。。。然后夫人让奴才走,结果她一直跟着奴才,奴才不敢继续,夫人却说只要奴才按照您的命令去,她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于是她一直跟着,跟到了表小姐的院里,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待奴才将酒送进屋又出来,夫人让奴才不准透露半个字,然后便失魂落魄地走了。”小厮说完才一惊,磕着头请罪,“不对,奴才食言,是姜宜笑,奴才一时心急叫错了。”谢允北冷冷看着他磕头,忽地觉得酒意更上头,眼前微有些模糊。姜宜笑原来知道他去年带着儿子一起跟陈惜惜守岁。他只觉喉头发干,拿着酒壶的手微微颤抖。“夫君!你怎么都不来安慰我?”门外忽地传来陈惜惜的声音,她强忍着嫉妒咬牙,“你为什么来姜宜笑住处?”谢允北抬眼,望着她眼底藏不住的嫉恨,酒意上涌,竟是生出几分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