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北看着陈惜惜面上的神色,忽地再掩不住面上的厌烦,只能垂眸。他只是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情。但他没有退路。若是他再休妻,那朝野上下只会更怀疑他的品行,他原先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一炬。他攥紧手心,甚至已经嗅到唇齿间的血腥味儿,敛眉编造借口,“惜惜,你怎么会怀疑我?是今日宴上的各位夫人见明钊穿得薄,又有人见那日姜宜笑给谢明钊送东西,于是才扯出这些事情。”陈惜惜的怒意瞬间僵在脸上。“你可知今日那些人都是如何议论我?若是再传下去,我只怕她们编造谣言,说你薄待继子,对你名声不利。”陈惜惜咬紧牙关,整张脸都有些扭曲。姜宜笑送来那些东西可是件件精品,让她将这些东西送回去,无异于是在她身上割肉。可。。。。。。“日后少让明钊出去就是,那些东西都已经用上了,我如何将用过的东西送给他?”谢允北抬眼,闻言失望道:“惜惜,你得还回来,然后我过几日让明钊穿上用上,带着他去姜家拜访,让所有人都看见你并未苛待他,破除谣言。”陈惜惜听见他要去见姜宜笑,当即就怒道:“不准去,谁知道这是不是姜宜笑的诡计?她肯定是想让你们去见她,才故意让那些夫人说这件事。”谢允北摇摇头,为难道:“惜惜,你以为我想见她吗?我都是为你着想,不愿你被旁人非议,要不然我是绝不会去姜家的。”陈惜惜恨得肚子微微疼,一时间变了脸色,捂着肚子。谢允北连忙将她扶进去,“快去请医师!”跨进屋,陈惜惜垂泪,“不要,不要请医师,夫君陪着我就是。”陈惜惜是真的被气得不轻,却不得不顾及自己的名声,最后扯紧谢允北的前襟哽咽道:“我。。。。。。我将东西送过去就是,可夫君能不能不要去姜家?”谢允北一顿,将她放在床上,“惜惜这是醋了?”他一副深情相,眼底却冷如寒霜,看着陈惜惜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件死物。陈惜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继续娇柔道:“我如何不醋?这姜宜笑明显是故作不在意,实则对夫君贼心不死,她这种后宅女人,成日就会使这些手段,逼夫君去见她。”谢允北叹口气,“惜惜,我得为你考虑,若是你苛待明钊的传言继续传,日后你又该如何和各位夫人应酬,我们的孩子又该如何在各家子弟间往来?”话一出,陈惜惜眼睛发红,“那你就去!我不要见你了!”她伸手一推,不管不顾地将疲倦的谢允北推倒在地。谢允北不愿再与她纠缠,便装作被推倒的样子,然后狼狈地抬眼看她,“既然惜惜不愿见我,那我先出去,你还怀着身子,当心动了胎气。”陈惜惜没想到自己只是发个脾气,却真将谢允北推倒了,顿时一呆,根本不敢说挽留的话,心虚地看着他离开。其实,谢允北还是在意她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担心她的身子,被推倒也不曾怪罪她,只让自己不要动了胎气。陈惜惜这么想着,心下才稍稍舒服些。谢允北身边的小厮没走,站在原地道:“夫人,您让丫鬟理一理,老爷让奴才将东西送去给小少爷。”“送!送!送!”陈惜惜又气得岔气,咬牙切齿道:“老守财奴生下个小乞丐!真是成心给我找事!”眼看着回府已经两个时辰,天将亮,谢明钊一夜未睡,等待着陈惜惜那边的消息。父亲这次真的会让陈惜惜将东西送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