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笑惊怒交加,已经顾不得谢明钊的指责,缓过气就连忙上前蹲下身看宋安宁,尽量收敛怒气柔声道:“可有伤到?”宋安宁一直安静地站在小五身前,和谢明钊相比,她镇定得不像是个孩子,抿唇定定地看着她。她一双乌黑的圆眼睛像是骤然黯淡,目光相接,又下意识别开头看一眼哭得堪称惨烈的谢明钊,眼底蓄满不安,像是担心被抛弃的小动物一般盯着她。姜宜笑看得心口一疼,连忙伸手环住她,安慰般地抱了抱,才起身又问道:“满满,伤到了吗?”不问还好,一问宋安宁就憋不住了,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哭得姜宜笑心口直抽抽。“姜。。。。。。姜姐姐,我没有去惹他,刚才春杏姐姐带着我在看花,结果他忽然就冲出来,把我推在地上,还说你送我的内衫是我偷的。”宋安宁委屈得不行,姜宜笑见状直接将她抱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哄道:“好,我知道了,我们的满满是好孩子。”谢明钊呆住,不敢置信地盯着姜宜笑和宋安宁宛若母女一般亲昵,心里猛地抽疼,疼得他哭得更是大声。“凭什么,这可是你亲自为我找来的布料,她就是偷的!”谢明钊直直朝着两人冲过来,伸手就要把姜宜笑怀中的宋安宁扯下来。小五眼疾手快,像是揪小鸡一样揪住他的后脖颈,将他从姜宜笑身边扯开,离两人三尺远。“你放开我,贱婢!我可是谢家小少爷,拿开你的脏手!”姜宜笑眼神冷沉。看来她离开谢家这段日子,谢明钊跟着张氏几人学了不少“东西”。“谢明钊,这布料是我送给满满的,衣裳也是我亲自叮嘱绣娘裁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将这料子送给你?”可原来这料子是仅仅供他一人用的稀罕物!谢明钊咬牙,想起原先同窗看见他身上料子时的艳羡,更是怒道:“可你原来都是给我的,我才是你的亲儿子,你凭什么放着亲儿子不给,把料子给一个野种!”姜宜笑怒,安慰地拍了拍怀中的宋安宁,转而走到谢明钊身前,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他,“你也说了,那是原来。现在我是姜家小姐,和谢家早已一刀两断,你和你父亲还有你的惜姨凭什么天天缠着我,给我找麻烦?”“我是你的母亲,可你什么时候将我当母亲过?短短三个时辰不到,你就给我找了两次麻烦,与其说你是我的儿子,倒不如说你是我的麻烦。”姜宜笑语气犀利,毫不拖泥带水,说完又温柔地拍拍宋安宁,“走,我带你回去休息。”宋安宁止不住眼泪。不知怎么地,她蜷在姜宜笑温暖的怀抱中,明明心里的烦躁不安瞬间被抚平,但眼睛就是忍不住地发酸,莫名委屈地想哭。“姜。。。。。。姜姐姐,我手疼。”姜宜笑脸色一变,“我看看。”宋安宁抽噎着伸出小手,姜宜笑低头。她掌心应当是擦在地上,像是被石子划破般留下一道血痕。姜宜笑看得心疼,“我带你回去处理伤口。”“可,可我也受伤了!”谢明钊停下挣扎,红着眼,“母亲,我也受伤了!”他伸出手,手心微有些发红,上面还有些没擦掉的泥土。姜宜笑眼神更冷,“来人,将谢明钊送去谢允北帐里,然后留一个人守着他。等谢允北回来,告诉他,他儿子欺负了我的人,欺负了国公府的小姐,让他亲自来道歉!”谢明钊失魂落魄,“你不是我的母亲吗?你为什么那么狠心?惜姨说了,母亲都一心一意为孩子,不该算计这么多。”听见惜姨两个字,姜宜笑更是嗤笑一声,“将人带走。”她倒是发现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陈惜惜这几人都是一样的自我,从来听不进别人说的话,只会自说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