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娇月本就有些气喘吁吁了,她身子还未完全恢复,爬起山来,实在是太吃力了。被香叶的声音吸引了视线,她一个转头,却是忘了脚下的台阶,正是一脚落空,滑了一跤。“姑娘这是,投怀送抱?”崔娇月整个人往后砸去,却是正巧撞到了一白衣男子的身上,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得身后之人的一句调戏。“抱歉,我刚只是一时脚滑。”崔娇月背靠在他的怀中,在腰间被那人的手触碰到的那一刻,她一个转身,往后退了两三步,在两人之间拉开了距离。香叶被吓了一跳,急急忙忙伸手去拽人,却扑了个空,等到看见自家姑娘完好无损时,才放下了心。然而,这登徒子怎么回事?她刚才可瞧见那人想摸她家姑娘的腰了!裴玄三日前,来了广陵。他本是不想来,可皇上那老头子下了圣旨,硬是将广陵这遭烂摊子丢给了他。说是让他历练,谁知道是不是趁机拔了他在京城的爪牙呢?啧,这京城的天,该是要变了。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刚才美人在怀,裴玄只觉得此女身姿丰满,等她转过身来,这张脸实属绝色,怕是大周朝上下百年,都难出这一位。不过嘛,他心中评价了一番,还是他的王妃更胜一筹。“山路湿滑,该多小心些。美人,可是要去南山寺?”明明是一袭白衫的翩翩君子模样,可他的语气却自带了一股放浪,唯独举止端庄,让人挑不出错处来。崔娇月眼底划过一丝晦暗,这人的口音,并非广陵人。美人?这人竟感调戏她家姑娘!香叶一马当先,挡在了崔娇月的面前,大声呵斥:“登徒子!”崔娇月连忙捂住了香叶的嘴,广陵的世家子弟她都见过,绝无此人。可观他衣着打扮,非富即贵,亦不是她们可随意得罪之人,崔娇月浅浅笑了一声,满怀歉意道:“我这侍女性子急躁,还望公子见谅。”“无妨无妨。忠心护主,是个好的。”刚才那句“登徒子”,裴玄早就听惯了,京城里谁不知他就是个好色的闲散王爷。崔娇月见他语气调侃,性子温和,想来并非是个坏人,或许只是不成器的富贵公子罢了。“公子也是去南山寺吗?”“是啊。这不,正想着与美人同行,做个伴儿,心情也好。”裴玄耸了下肩膀,他本是想去一趟望月楼,好好享受一番,偏生被人约到了山上。一个和尚庙,他才不想去呢!不过幸亏他运气好,遇见个美人。一路上,崔娇月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聒噪,就连香叶都差点儿想将自己的耳朵给扔了。“姑娘,在下裴玄,今日有幸相识。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可有兄弟姐妹?可有婚配?”“崔姑娘,可有喜欢的东西?我啊,就好一口美酒,当然,也好美人。”“崔姑娘,我瞧着你……”“……”裴玄紧跟在崔娇月的身侧,叽叽喳喳个不停,便是学说话的鹦鹉都没他说的多。崔娇月只觉得头疼不已,一开始她还耐着性子回答上几句,等到后面她实在是烦了,只“嗯嗯,哦哦”两句,以作敷衍。谁知,这人就像听不懂人话,看不懂眼色一般,愣是自说自话起来。不过,崔娇月虽觉得他烦,可也从话中抓住了些信息,她猛然想起来,裴!“裴公子,是京城人士?”崔娇月停下了脚步,问了一声。“是啊。你听出来了?”裴玄大步往前走着,因着美人停下了步伐,还差点儿撞到了树上,“崔姑娘,去过京城?”崔娇月绕着他上下看了两圈,似是有些像,又望着他的眉眼仔细瞧了瞧,确实很像,她问道:“按照裴公子的年岁,应娶妻生子了吧?或许还有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