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喜娟顺口提了一句:“二公子身边有个叫白芍的婢女,姿色不错。前段时间,二公子托我给她看门亲事,说是要打发出去。我觉得,倒是可惜了。”宋长霖难得看上一个人,得不到怕是心里念着想着。若是有个人分散些注意力,也是好的。这句话,喜娟没说出口,但宋老夫人是个明白人,一点就透,她道:“将人先留着吧。”就当是留个后手了。出了端竹院的门,香叶转身瞧见了自家姑娘,见崔娇月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她连忙跑过去扶着崔娇月的胳膊,问道:“怎一瘸一拐的?”“跪了一会儿。没什么大事。”等到晚些洗漱更衣时,香叶也会看到她的伤,因而没必要故意瞒着她。香叶吃了一惊,“姑娘被老夫人罚跪了?为何啊?”她刚才在门外候着时,见到了宋二公子,难不成是宋老夫人因着二公子的事,怪罪了姑娘?香叶不等崔娇月回答,脑中胡算乱想了一茬,立刻打包不平道:“明明是二公子给姑娘送东西,姑娘可都拒绝了。”上次宋老夫人敲打王嫣,还有理可循,但她家姑娘,实在是委屈了。崔娇月原本沉重的心情,在听到香叶为她说话时,松懈了一些,是啊,她都拒绝了。更从未有过主动接近的意图,只不过是阴差阳错,偏偏撞上了那些事。她没错,错的是宋长霖。但她并没有纠正香叶的想法,先前因着残荷的关系,香叶对宋长霖颇有些好感,如今该让她多提防一些了。“二公子往后,怕是还会送些东西来。你得机灵些,能拒了,就拒了。不能拒的,且先收好,等咱们离了宋府,一并都还给他。”崔娇月打定了主意,宋长霖既然特意寻了宋老夫人为他说话,怕是对她势在必得。她若是一味地拒绝和排斥,容易物极必反,毕竟谢七郎就是先例。男人疯起来,什么下三滥的卑劣手段都能使出来,她绝不能轻信一个男人的人品。香叶连连点头,“我晓得。下次残荷姐姐来,我啊,就装作不在。”在香叶心底,任何人都没有她家姑娘重要。装作不在的办法,自然不会有多大用处,但香叶护着自己,崔娇月心底升起了暖意。刚才自己表明了不做妾之心,可宋老夫人却没有反驳她的话,只顺着话接下去,让她好好待在屋里。崔娇月心中冷笑,宋长霖应当只起了纳她为妾的心思,或者说在他眼里,自己只能为妾。多么可笑啊!喜欢一个女子,竟是要让她为妾。如此低贱的喜欢,她便是死,也不愿意。此刻,崔娇月更加鄙夷于宋长霖的道貌岸然。可现在,她不能与香叶明说。以香叶藏不住事的性子,她知道了,怕是见到残荷都没好脸色,那就打草惊蛇了。晚些时候,残荷再次敲开了石榴小院的门,送来了祛疤膏,笑眼盈盈道:“公子特意嘱咐了,让姑娘一定收下。”崔娇月这回没拒绝,拒绝十次,收一次,才能缓缓他的急切,“本是不想麻烦二公子,倒是麻烦残荷姐姐来回跑了。东西我收下了,还请姐姐带句话,就说老夫人的意思我明白,只现下时机不合适,还望二公子体谅。”未曾将话说绝,便是给彼此都留几分颜面。这来来回回往崔姑娘处跑了七八回,今日总算是交差了。虽说崔姑娘受伤一事,与宋长霖颇有些干系,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奇怪,一个偏要送,一个偏要拒绝。只每一次东西被退回来,二公子的脸色就更黑上一分,连带着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心惊胆战着过日子。“姑娘的话,我一定带到。”然而,崔娇月说了一通,残荷仍旧是听了个云里雾里,但她只负责带话就行,毕竟主子之间的事情,不是她该多想、多掺和的。于是乎,笑着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