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宋长霖,林荣月眼底闪过精光,她打听着:“二表哥这么忙?每日都不回府吗?”周文玉悄悄环顾了下四周,将她们几人拉近,围成了一个圈,才说道:“二公子现在都住在太守府衙里了。不过啊,我听看门的小厮说,昨夜二公子搬了行李回来呢!”昨夜搬了行李?为何是昨夜?难道是因为她?崔娇月不由掌心出汗,她可是与他吵了一架,应当不是。忽而,林荣月娇羞了一句,“哎呀,我来了这些日子,还未曾拜见过二表哥呢。只望二表哥不要生我的气才好。”周家姐妹相互对视了一眼,心想:生气?怕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既如此,我今日就去一趟,礼数总该到的。”林荣月自顾自地说了句。宋府的表姑娘们,几乎每一位都能偶遇过宋长霖,更是每一位都被他冷眼相对过。周家姐妹与柳香都“呵呵”一笑,既有人要去碰壁,她们也不会拦着,毕竟这位林荣月确实也是宋长霖的表妹,关系可比她们都亲近些。周文玉笑了一声:“那是自然,择日不如撞日,早些去也好。”林荣月得了肯定,面上的笑意更重了,可她却忽然转头,问崔娇月道:“崔姑娘,你觉得二表哥如何?”单问她做什么?崔娇月抿了下唇,“我一介外人,如何能评价二公子?林姑娘是二公子的表妹,自当比我更了解些。”林荣月得意一笑,果然这府中唯有她才是宋长霖的亲表妹。旁人,只是外人罢了。吃了些茶,已是快到正午了,日头渐晒,亭子四周的凉风也带上了热气,香叶在身后给崔娇月打着扇子,后襟处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汗渍。“一到夏日我就容易犯困,就先回去歇会儿了。”崔娇月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抬手扶着香叶的胳膊起身,才发现香叶的手心都冒了汗,不免心疼了许多。柳香亦是点了下头,她做了许久,也是困乏了。“我也困了,与姐姐一同回去吧。”她们二人住得近,只隔了一个长廊,两堵院墙。其他三人似是还有些话说,只笑呵呵送走了两人,又打着扇子坐下继续闲聊。“昨日你回来,府中闹了贼。刚才周氏姐妹还说,是你招贼呢。”柳香本与她们处不来,只怜惜林荣月刚到府中没有相识之人,才带着她与各家姐妹问了声好。谁知,被周氏姐妹拦了个正着。“旁人要说,任由她们说去。”这贼人,还真是她招来的。因而,崔娇月未有多言,却是提醒了柳香一句,“那位柳姑娘,我瞧着才是不好相与的。你只怜惜她孤苦伶仃,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哎,我知晓。刚才听她说话,就觉得不对劲。”柳香虽年纪小,但经商的女子多会看人,“这府中的表姑娘,哪个不嫉羡你?就是我,也羡慕。”若论处境,崔娇月已然比府中的其他女郎好上许多了,四房人口简单,崔娇月又得了四房的亲事,总归今后是宋家人。只她们这些女郎,今后都不知会嫁往何处,若是运气不好,嫁去了一个腌臜人家,怕是这辈子都倒霉呢!崔娇月伸出指尖,在她的鼻尖轻轻刮了一下,“你还羡慕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祖父可给你定了门好亲事。”柳香才刚及笄,脸色羞红,“八字还没一撇呢!”话虽如此,但柳家已派人来了信,等到明年开春就要接她回金陵了。想到这儿,柳香牵挂道:“若是回了金陵,也不知何时再见了。”崔娇月轻笑一声,两只手扯了下她的嘴角,将她哭丧的小脸变了表情:“想见的时候,自然能看。再说,你又不是马上就走。”聚散有时,崔娇月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人生在世,哪有人能永远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