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了,南颂扶着喻晋文起来,拉开小桌板,将带来的饭菜摆上。喻晋文看着琳琅满目的饭菜,忽然笑了。南颂看着喻晋文脸上的笑,真是怎么瞧怎么别扭,怎么看怎么诡异。她是给他开了脑袋,又不是给他点中了笑穴,一直笑是怎么回事?“笑什么?”喻晋文抬眸看着她,“觉不觉得这一幕非常熟悉?”嗯?南颂怔了怔,旋即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还真是。前几天,是她住院,他拎着饭盒去看她,现在倒是反过来了。。。南颂苦笑一声,“真是流年不利,咱俩这都是跟医院杠上了。”一句“咱俩”,听得喻晋文心一颤。他漆黑深邃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像是聚满星辰大海,闪亮亮。“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饭?”南颂像是不解风情的直女,根本不给他撩拨的空间和机会,直接将筷子递给他,“吃饭。”“哦。”喻晋文像个乖巧的学生,捏着筷子,又问:“你吃了吗?”南颂道:“吃过了,你吃你的。”喻晋文吃着饭,南颂收拾了一下桌子,就要去倒垃圾,喻晋文忙拦,“不用你收拾,有护工……”“顺手的事,以前这种事又不是没干过。”南颂虽然娇生惯养,但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干起活来麻利得很。喻晋文看着她利落地打扫着房间,心头一片酸涩。是啊,以前她照顾他的时候,什么活没干过呢?别说倒垃圾、扫地,就连倒尿壶这种事她都做过,还给他按摩、给他推拿……那个时候,她得有多喜欢他,才会像保姆一样任劳任怨地去伺候他啊?可那时候的他,只沉浸于自己的忧愁烦恼中,灰心丧志,怨天尤人,谁离他最近他就伤谁,根本体会不到别人对他的好,也感受不到南颂对他的情意和付出,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现在想来,真是惭愧极了。她又是对他多失望,才会在他提出离婚的那一刻,潇潇洒洒地签下了名字,与他一别两宽?爱是经不起糟蹋和挥霍的,他早该明白这个道理。“小颂。”喻晋文握住南颂扫地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别忙了,我让你来陪我,不是要你来伺候我的。”南颂反倒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那你想让我做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就做你自己的事,我能这样看着你,就好了。”“……”南颂有些无奈,她实在是受不了现在喻晋文的卑微深情人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爱她呢。既然他不让她忙活,她也乐得清闲,真就忙起了自己的事情。她让顾衡在病房里收拾出了一个办公区,就是方便自己工作的,即使不在南城,该忙的事情一桩少不了。喻晋文也一样,即使在养病期间,有一些紧要的工作不能假手于人的,还得他亲自来做。偌大的病房,两位总裁就各忙各的,一个忙着签署文件,一个忙着开远程电话会议。喻晋文忙累了,就靠在枕头上休息会,顺便光明正大地欣赏着南颂办公的样子。顾衡和鲁恒的转述,和他亲眼所见的模样,还是不尽相同。但南颂工作起来,确实比平日里严肃得多。她好像不知疲惫一样,一直在忙,像个陀螺一般,讲事情的时候语速很快,但条理清晰,利害分析得很清楚。批评人的时候确实非常毒舌,喻晋文忍不住想,要是自己在她的手底下办公,恐怕要被她给虐死。那倒也不会,他可比顾衡机灵多了。以后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去南氏集团当助理好了,把顾衡挤走,成为她的心腹,为她排忧解难,保驾护航。这样想着,喻晋文突然想退休了,在家相妻教女的日子,才是幸福哇。南颂跟副总蒋凡聊着马场项目。北郊马场很快就要开业了,她不在南城,马场开业的事情交给了蒋凡去管,眼看着快要开业了,还有很多地方没有落实好,实在令人着急,她敦促着蒋凡尽快去搞定,别耽误了开业的进程,“……行,那就这样。”刚要挂电话,那边蒋凡又说了什么。南颂蹙了下眉,道:“温泉酒店的事情是喻氏负责,我正好和喻总在一起,你直接问他吧。”见南颂转过身,捏着手机走过来,喻晋文收了收心绪,“怎么了?”“马场的温泉酒店,有些细节问题还有待商榷。”喻晋文点了下头,“你打开免提,我跟他说。”南颂摁开免提,那边蒋凡和喻氏的负责人,这边她和喻晋文,开了个电话会议,把细节确定了一番。打完电话,不知不觉日暮已西斜,残阳如血。这一通电话打完,南颂摸着滚烫的手机,总算是感受到了一丝疲累,不禁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