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情绪上头了,是会说一些冲动的话。冷静下来后,才会浮现很多真实的感受和判断。薛砚辞是和施缱认识三年,不是三天。他怎会真的相信她会那么轻易就和别人上床?不过她都不澄清一下,还故意说那些话气他,也是让他挺恼火的。这些天他心里烦躁。之前薛砚辞没想过孩子的事,更没想过会和施缱有孩子。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她怀了孕,他不知道会不会让她生下来。毕竟他是真没想过娶她。有个私生子在外面,对薛砚辞来说,更是不可能!可现在当他知道的时候,摆在他面前的就只剩下结果。那些纠结和矛盾的过程,全都不复存在了。他本应该高兴才是,省去了很多烦恼。可不知为何,非但没有一点轻松的心情,还没来由觉得堵得慌。有时候薛砚辞自己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他会狠狠的抽烟,然后咬牙切齿的恨!现在他挺恨施缱的,恨她的自作主张!……那天,薛砚辞刚回到办公室,有个叫冯卿的上门来。说要见见薛砚辞。薛砚辞现在没心情去应付那些阿猫阿狗,让余秘书将人打发走。十分钟后,余秘书再次上门,小心翼翼的说:“薛总,那位冯先生说……他说是和您儿子有关。”余秘书只负责转述,他说的是冯卿的原话,其实他也很纳闷。薛砚辞连婚都没结,怎么忽然就有个儿子了?办公桌后的男人正在低头写字。听到这话,才抬起头,他握着笔的手有些用力,咬着牙说:“让他进来。”进门后,薛砚辞看着眼前的“冯卿”,倒是觉出了几分眼熟。“翟开津让你来的?”薛砚辞看着眼前的人。对方脸上挂着彩,像是最近刚打过架,鼻青脸肿。他身子向后靠。双手轻轻的扣在一起,中间是一个镂空的圆形。这是薛砚辞的一个习惯。每次在思考的时候,烦恼的时候,或者谈判的时候,都会不自觉这样。即使冯卿过来的时候胸有成竹。但当他真的面对薛砚辞,还是会被对方强大的气场压迫到。这时候他忽然就有点理解翟开津了。为什么每次在面对薛砚辞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矮对方一头。“不是翟开津,是我自己来找您,现在我手里,有您感兴趣的东西,您要不要听一听?”“和我儿子有关?”薛砚辞眯了眯眼睛。此刻他的情绪过份冷静,又有着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强势气场。冯卿咽了咽口水,才按下了早已准备好的录音。这些天,薛砚辞基本已经接受他和施缱没了一个孩子的事实。但他就是没想到,这个打掉他们孩子的罪魁祸首,并非施缱自己,而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一男一女。薛砚辞仿佛清晰的看到两人正在商议的画面:男人,就是翟开津。“我可以安排人,将施缱绑过来,事先找个隐秘一点的诊所,麻药量要用足,到时候就无声无息,把孩子解决掉……”女人是——“这种野种,生下来也是作孽,不如尽快打掉!”最后的这一句话,让薛砚辞的脸瞬间沉下来,沉到了寒潭底——祝橙宁。冯卿见薛砚辞脸色之难看,迅速将录音关掉。“薛总,您可以将这段录音拿去鉴定,绝对是真实的,不存在剪接和伪造……”“我曾经是翟开津的心腹,现在我和他闹翻了,他欺骗了我,他做了一件我永远都无法原谅的事,以后可能我也不会回来荆州,但是在走之前,我想让您知道真相!”冯卿感觉到薛砚辞的眸光犀利,抿了抿唇:“好吧,其实是我想借刀杀人!”薛砚辞原本一直是靠着身后的椅背。许久后,才坐起身。拿起冯卿给他的录音,再开口时声音倒是依旧淡定:“你和翟开津因为什么反目,我不关心,但你想利用我当你手上的刀?你倒是想得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