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书望着他,半响轻声开口:“乔时宴?”秘书仍是不敢说,要知道阎王打架小鬼遭殃,那一位乔总当年就能跟沈老勉强打个平手,现在更是如日中天。沈辞书放下公事包。他点了一支香烟,斯文白净的面孔,萦绕着淡青色的烟雾。半晌,他轻声说:“替我联系张科长!就说我请他吃饭,就约在上次的会所!对了。。。。。。上次我从法国带回来的红酒你带一箱过去。”秘书点头,“好的主任。”入夜。B市繁华的街头,沈辞书当街就吐了。秘书在一旁给他顺气:“下次您可不能这样子喝,要是给沈老知晓了,可得问罪了!”沈辞书扶着栏杆:“给他知道干什么!”他直起身子,跌跌撞撞地钻进车子。事情还没有摆平,但他并不想动用沈家的关系,他心里清楚这是乔时宴给他下的跘子,他若是让家里帮忙,那他沈辞书不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么?他不想让旁人看轻,特别是她。车子驶进沈宅,沈辞书进卧室时,样子大醉。他衣裳也未脱,直接躺在大床上。赵静婉给他脱去鞋袜和外套,又拧了热毛巾过来,她轻声说:“应酬也该有个度,喝成这样子怎么行?老爷子看见又得斥责。”沈辞书一把捉住她的手。他紧紧地拽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身前,他闭着眼一张俊颜上染满了薄红,他低低地说着呓语——“我买一幢房子,你跟津帆住着。”“我照顾自己小姑,有什么不对?”。。。。。。赵静婉呆住。她用力抽开手,但是丈夫拽得很紧,她根本就抽不开去。沈辞书眼角,有一行清亮的东西。他年轻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为什么我不行!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行?你在沈家的那段日子,你全都忘了是不是?”赵静婉仰头,拼命地压抑住泪水。但她没能忍住。她一个耳光扇向自己的丈夫,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失望:“沈辞书,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沈辞书枕在雪白的枕上。他在灯下,看见自己的妻子,她一脸是泪。再多的酒也醒了。他们四目相对,他甚至没有解释,他只是苦涩一笑道:“你知道了?也好,我也不需要再装下去了!”赵静婉又一个耳光过去。她全身都在颤抖:“沈辞书,你是不是疯了?”沈辞书轻轻眨眼,呢喃:“我疯了四年了!”他说完蜷起身子,痛彻全身。他生来拥有一切。他出身贵胄,但他却从未有一刻这样痛恨自己的出身,若是他不姓沈,他不是沈家人,他便可热烈地表达自己的情感,而不需要这样苦苦地压抑。。。。。。曾经,他以为她会一直在沈家。她在房中画画,他就在一旁的沙发上看书,不需要说一个字只需要偶尔看见她的侧脸就好了。。。。。。赵静婉缓缓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清早。沈宅的大厅内。沈家人围在一起用早餐,气氛明显有些压抑,佣人布菜时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弄出一丝声响来。沈老抬眼,望着沈辞书夫妻。他们并肩而坐,一对壁人的模样,却是貌合神离。沈老不悦开口:“听说你昨晚喝得大醉!公事上出了麻烦?”“一点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