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棘被顾忱晔捂着嘴,那句能把全场人都得罪干净的话自然也没机会说了,男人的手掌很凉,她不喜欢,忍不住仰了下头。察觉到她的动作,顾忱晔安抚的摩挲了下她的腮帮,像是在哄一个闹情绪的孩子。慕父身居高位多年,养成了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势,此刻,看着顾忱晔的动作,他眼角下沉,嘴唇紧绷:忱晔,没必要为了个女人,破坏我们两家多年的交情。要这么说的话,顾忱晔的视线往门口看了一眼:您不也是为了一个女人吗慕父轻视的嗤了一声:一个低贱的养女,怎么能跟云瑶比。我言家的女儿,怎么就不能和你慕家的女儿比了门口,周舒月一脸凌厉的看着屋里的人,自言棘走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后来见顾忱晔也神色异样的离开了,心底的不安瞬间达到了顶点。她原本是驱车跟在他后面的,结果半路上跟丢了,幸好她记起来慕家搬出大院后就住这个方向,想着来碰碰运气,却不曾想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那番刺耳话。周舒月的目光落在言棘身上,触到她手上干涸的血迹时,瞳孔震,她以为收养了她,她就是言家的女儿,却不知道这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竟然这么轻视她。她看向慕父,一改往日的温和有礼,咄咄逼人道:不知道你慕家的女儿是镶了金还是戴了钻亦或者是你慕先生的孩子,生来就比别人要高贵面对周舒月,慕父哪怕再气,也只能强压住怒气:言太太,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来的晚,没看到云瑶的伤势,一脖子都是血,她妈妈刚陪着去了医院,我作为父亲,心疼自己的女儿,说几句重话也在情理之中,但绝对没有瞧不上谁的意思。但是言太太,你把这样一个惹事精放在家里,怕是有一天会闯出大祸,若是亲生的还好,大不了多花点钱,但只是个养女,实在费不着……周舒月被他一口一个养女刺激到了,脱口道:她不是养女。话音落下,整个客厅都安静了。慕父眼神一闪:言太太,这话可说不得,你是心善,但亲生的和收养的,差别还是很大的,不可混为一谈,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传出点什么流言,影响可就大了……周舒月刚才只是一时情急,脱口说了那一句,但真说出口后,却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她下意识的扭头去看言棘,却见对方也正似笑非笑的瞧着她,但那眼神却不是期待,而是一种看好戏的戏谑。周舒月心头沉沉的难受,言棘是真不在意亲不亲生这个身份了。这一刻,沉淀了多年的愧疚如潮水般涌上来,她只想弥补,甚至忘了去想这事一旦捅开,会给言家、给丈夫造成多大的影响。她道:言棘她不是……警察来了。言棘打断她的话,目光扫向门口,冲着众人抬了抬下颌。几名穿着制服的男人走进来,出示完证件后,道:接到报警,这里有人蓄意杀人,涉案人呢顾忱晔:人是我伤的。慕父沉着脸:警官,伤人的不是……伯父……男人只是轻飘飘一个眼神,便让慕父止住了声,升职的事,他还需要顾忱晔帮忙,现在撕破脸,百害而无一利。他咬着后槽牙,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顾忱晔以施暴者的身份被警察带走,等人出了门,慕父才猛的将视线转向言棘,恶狠狠的道:别以为忱晔护着你,你就能肆无忌惮。言棘偏头,朝他露出一抹讥诮的冷笑,径直走了。见状,周舒月也急忙跟了出去:小棘,你要去哪…………审讯室。两名警察一脸严肃的看着顾忱晔:人真是你伤的嗯。但刚刚有个叫言棘的女人来自首,说伤人的是她,别怪我们没提醒你,作伪证,可是犯法的。顾忱晔脸色一变,起身就要往外走:她人呢你干嘛坐下,口供还没录完呢……他一边吼一边指着顾忱晔,眼见着就要暴起把人摁在地上,旁边同伴及时拉住他,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施暴者都来自首了,顾先生洗脱嫌疑了,还录什么录。顾忱晔刚拉开审讯室的门,就看到急得在走廊上来回渡步的周舒月:伯母,怎么回事言棘呢周舒月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是他,才松了口气:小棘在里面,她说她来……自首。虽然她第一时间就托了关系,但受伤的人是慕云瑶,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顾忱晔看着紧闭的门,沉默了片刻:我去给霍霆东打电话。他刚转身,便看见霍霆东进了警局的门,西装领带公文包,气场全开。你怎么来了我是言棘的代理律师。……他倒是忘了,当初要不是她先一步找了霍霆东当律师,慕家也不会同意把慕云瑶送出国。男人推门进去,隔着半开的门缝,顾忱晔和言棘的目光对上,对方只扫了他一眼,就轻飘飘的移开了。周舒月满脸担忧的看着再次合上的门:忱晔,小棘不会有事吧不会。就言棘的性子,如果要以搭上自己为代价,慕云瑶绝不可能只受那点儿轻伤。半个小时后。霍霆东带着言棘从里面出来:我去办保释手续。周舒月:霆东,小棘没事吧暂时还不确定,需要去司法鉴定中心做个精神鉴定。为什么要去做……她蓦的想起言棘之前说自己有精神病的事,这瞬间,她甚至不知该庆幸,还是该难过。做完精神鉴定,言棘便可以回去了。顾忱晔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绷起,咬着牙问:万一鉴定结果显示,你伤人的时候精神没问题,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