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南颂迷迷瞪瞪地被赵管家灌了两杯醒酒汤。可能是喝得太多,翌日清晨她早早就被尿意憋醒,游魂似的进了一趟浴室,再出来的时候一点睡意也没有了。正想看一眼时间,拿起手机,却惊觉她和大哥的通话竟!然!没!有!挂!断!南颂瞪大眼睛,晃了晃脑袋,第一时间以为自己梦游看错了。待确定这个事实之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拿起电话,试探地唤,“大哥?”电话那头,能听见清晰的风雨声,打着窗户沙沙作响,紧接着是男人低沉的声音,“嗯。醒了?”他说的是纯正的伦敦音。南颂也用英文回他,“怎么不挂电话呢?”“听到久违的鼾声,没舍得挂。原想伴着你的呼噜声,我也能睡上甜甜一觉。”“……”大哥一用英文,不光语言流畅了许多,还能来吐槽她了。南颂满脸黑线,“我才不打呼呢!你少埋汰我……就为了这个你守了好几个小时的电话?国际漫游,很贵的大哥。”洛君珩用中文道:“不差钱。”南颂:“……”好吧。连小品的台词都用上了,真是好棒棒啊你!南颂看了一下时间,算了一下时差,“现在应该是伯明翰的晚上11点半,大哥,你该睡觉了。”洛君珩:“嗯。”“伯明翰那边下雨了吧?我听着还挺大的。最近南城也到了雨季,阴雨绵绵的……你出门要打伞,别只戴着鸭舌帽耍帅。腿伤有没有疼?给你寄过去的药要按时吃啊……”南颂喋喋不休地叮嘱了一通,那边时不时地传来一声“嗯”。“你是不是睡不着?”南颂又听到一声淡淡的“嗯”,思忖了一下,她提议道:“要不,我给你唱首歌?”“……”洛君珩貌似打了个哈欠,“好困,挂了。”叮。通了将近7个小时的电话,终于挂断了。南颂看着手机,不满地撇了撇嘴,“什么嘛,我唱歌有这么难听么,吓成这样……”——不知道昨天晚上苏睿怎么收拾的自家闺女,总之今天一大清早,苏音服服帖帖地坐在饭厅,乖乖巧巧地同南颂打招呼。“姑姑早安。”还站起来鞠了个躬。南颂:“嗯,早。你爸呢?”苏音轻轻撇了下嘴,“在院子里练五禽戏呢。”南颂往外一看,不由蹙眉,“这还下着雨呢。”“他一向风雨无阻的,可能觉得练那玩意能长命百岁。”苏音吐槽一波老爹,打了个哈欠,再睁开眼睛之时客厅已经没有了南颂的踪影,“咦,姑姑呢?”赵管家将茴香小油条端上来,笑眯眯道:“跟你爸一块练去了。”苏音:“……”大人真有毒。五禽戏是东汉医学家华佗创编的一套养生健身的功法,基于阴阳五行、脏象、经络学说,结合个人体质,模仿五种动物,能起到调节气血、通经活络的作用。梅苏里的苏奶奶,也是从小练这套五禽戏,如今已经是90多岁的高龄,却依旧吃嘛嘛香、心宽体胖,健康长寿。苏睿身着一袭白色长衫,与这墨蓝色的天空融为一体,风雨凄迷,而他衣袂飘飘、身姿矫健,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武侠中走出来的世外高人。南颂撑着伞走进凉亭,简单拉伸之后,也练了一套。只不过,五禽戏原本就是模仿着五种动物形象、根据观察动物的活动姿态而创编的,五种动物各有特点,各有侧重,每个人耍起来的姿态也不一样。比起苏睿像虎、像熊那大气磅礴的姿态,南颂练起来则更像鹿、像鸟似的轻盈,总之各有各的特点。苏睿收了手,端详着南颂一个飞身落地的姿态,一双清眸添上些许赞赏的笑意,“不错,搁置了这么多年,依旧宝刀未老啊。”南颂白了他一眼,“你能换个词吗?”兄妹俩各打了一套,苏睿撑着伞,两个人并肩往回走。南颂问他,“昨晚跟音音聊得还可?”苏睿:“一般般吧。”“怎么个一般?”南颂有些好奇。苏睿想了想,挑了句重点,“我说,她要是敢去追傅家那小子,我就打断她的腿。”“……”南颂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迸了迸,“那音音妥协了?”“她那驴脾气跟你一个样,字典里有这俩字吗?”苏睿轻讥一声。南颂:“……谁驴脾气?”“不重要。”苏睿随意摆了摆手,神情悻悻,“她求我,让我给她一个机会。”忽略那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