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之后,崔娇月在床上辗转反侧,她不知道那张纸条是谁写给她的,是陷阱?还是?皇宫内的消息传不出来,她在将军府更难以打探,左思右想之后,崔娇月终是翻身起床,换上了暗色的外袍,穿着短靴,提着一盏油灯,悄悄推开了房门。马坊位于将军府的西北角,需得绕过一处后花园,再从另一侧的柴房穿过去。崔娇月在府中闲逛了几日,为的就是早早就这些路径记熟,虽不知哪天有用处,但她总觉得该谨慎些。临近戌时,崔娇月加快了脚步,此时人都睡了,府中的侍卫也不会特意巡视到柴房来。崔娇月提着油灯,照着马坊的路,她心中鼓声大作,生怕被人发现了。如今,她只是宿在将军府,是客,不是主。到底,不能轻易惹出些祸事来。突然,风声紧俏,手中的油灯被一颗石子打翻在地,琉璃的灯面碎成片。崔娇月神色一变,她转身就要走时,却是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按住了手脚。下一秒,就晕了过去,再无直觉。地上碎裂的灯面,被人清扫而光。等到第二日清晨时,房中伺候的丫鬟打了盆清水来,瞧了几下房门,听里头没有回应,还以为是人没醒,就又回去了。可连着又敲了两次门,门内还是没有声音,那丫鬟才着了急,大声喊道:“姑娘,姑娘可在?”“姑娘,我进去了。”见人还是不应,她才一把推开门进去查看。谁知,这屋内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唯有柜子里的衣裳少了。“快!快告诉夫人去,姑娘不见了。”丫鬟惊慌失措,赶忙叫来了众人帮忙。乐清华得了消息时,手中端着的茶碗都摔了下来,一个活人平白无故从他们将军府失踪了,岂非是天大的笑话?“昨日,府中可来了外人?”乐清华立刻盘问道。管家最先回话道:“如今时局紧张,府中用人皆是谨慎。昨日并无外人进府啊!”乐清华转动着眼珠,四下想了想,又问道:“那可有人出府后,又回府了?”站在角落上的厨房王妈妈走了过来,她一拍大腿道:“昨日采买的刘婶出了一趟府衙,午膳前就回来了。等到收拾好了碗筷,她又出去了一趟,到现在都没回呢。”“那刘婶在府中可有亲人?”乐清华连声盘问。王妈妈摇了摇头,“刘婶是个寡妇,死了丈夫,没了孩子,一个人嫁到了京城,哪有什么亲人在。”乐清华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她喊到:“去,让人去寻那刘婶,此事虽大,但切不可现在就报官,让府中人都关好自己的嘴巴,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给我记牢了。”一阵吩咐下去,外头匆匆走进来了一个马夫,他跪在地上,手中拿着碎掉的琉璃灯面,朝着乐清华道:“夫人,小人打扫马厩时,发现了碎掉的油灯。”“让人顺着马厩外的侧门去找,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乐清华命人将那碎片呈上来一看,确实是她送去院中的那一盏。将军府出了此番大事,府中人人自危,就连巡逻的守卫都加倍了人手,只怕有歹人前来。乐清华白日里亲自赶赴了一趟军营,与上官迟商议。“这人丢了,我们该如何是好?”乐清华早已知道,崔娇月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如今皇帝病重,朝政皆有皇后把控着。上官迟拍了拍乐清华的肩膀,宽慰道:“你回将军府去,此事只当不知,我会亲自进宫一趟。”“可……可宫中……”乐清华心中担忧,只怕皇后轻易不会罢休,若是怪罪到他们将军府,该怎么办才好?“夫人回去吧,莫要担心。”上官迟将乐清华送到军营外,亲自将自己的妻子送上了马车,又派了一队士兵护送她回去,叮嘱道:“往后,不要出府。即便是皇宫传来的旨意,都不要接,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