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根木刺,径直刺中了面前的人。闷哼一声,崔娇月偏头望去,宋长霖的背后泛出了点点的血迹。“你受伤了!”崔娇月轻喊了一声。因着动静太大,茶坊前早已围起了一个圈,不少百姓朝着他们指指点点。不过宋长霖刚才那一鞭子实在精彩,有几位围观者都大声喊了一句:“好!”王旭自到了广陵起,便时常仗着自己的身份,横走街头,冲撞百姓,早就引起了民愤。甚至不少考生,都暗地里叹气:今年乡试,怕是倒霉咯!王家的名声并不好,以至于考生们都惴惴不安。可今日瞧见王旭被打,他们是实实在在的开心,抒了心中一口恶气。周围人太多,宋长霖只护住了她一下,立刻松开了手,“不疼。”“去寻大夫来!”崔娇月连忙朝着李掌柜喊了一句,李掌柜应了一声,急匆匆去旁边的医馆找人。宋长霖看到了崔娇月眼中的关心,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情急。原来,她是如此关心自己。又欠下一道人情,崔娇月心下叹气,她怕与宋长霖纠缠太多了,来日如何抽身呢?善堂的赵大夫来得及时,那木刺虽小,但上头碎渣较多,处理起来颇为麻烦。“得脱了衣物,将木刺挑出来才行,怕是有些疼。”赵大夫看了一眼伤口,幸好扎的不算深。“去屋里处理一下吧。”崔娇月目露担忧,她咬着下唇,看着那血迹逐渐扩大。“不用,等处理完事情再说。”宋长霖摇了下头,若他走了,怕是王旭与陆恒墨两人会闹得更凶,他如今受了伤不假,但只是些皮外伤,不打紧。王旭亦是被吓了一跳,谁能想到这宋长霖突然就出现了?还因他受伤,原本昏了头的怒气,当下有了些收敛,但嘴里却是不饶人,他告状道:“宋大人,陆恒墨当众殴打朝廷命官,此事该当何罪呢?”宋长霖冷眼扫过去,他原本不想太早与王旭起冲突,但这人行事实在太过张狂,若是对他不理会,反而会助长了他的气焰,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宋长霖转身朝着王旭走了过去,他往前走一步,王旭竟是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婚姻大事,一向自有长辈做主。王大人既是要退亲,可有家中长辈的亲手信?”作为太守,宋长霖每日要处理各项大大小小的事务,哪怕是城中谁家丢了大米,谁家进了小偷,都要一一亲自过问,尤其是家事纠纷,更是让他头疼。然,王旭此番要退亲,陆恒墨虽早有准备,但如此咄咄逼人之势,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陆婉盈抹了把泪,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到宋长霖的眼前,周围早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更是让她顿感羞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哭什么?又不是你的错?”崔娇月从袖中抽出了一块手绢,递了过去,“既有人给你做主,那就硬气些。陆四姑娘,这日后你怕是要自己当家做主了。”陆婉盈接过了帕子,抬眸看了一眼崔娇月,见她眼中只有关怀之意,原本踌躇不已的信,此刻坚定了起来,“崔姑娘,我明白的。”随后,陆婉盈擦净了眼泪,昂首挺胸走到了宋长霖面前,重重跪下,朝着宋长霖磕了一个响头,大喊道:“太守大人,民女陆婉盈有状要告,告未婚夫婿王旭过河拆桥,逼迫小女退亲,只为让小女退还聘礼,甚至不惜在外肆意捏造流言,污蔑小女。还请太守大人,明查。”陆恒墨叹了口气,总算是长了脑子,他是想替陆婉盈出头,可若她自己不硬气些,无人可帮他。“你胡说什么!既退亲,自然要归还所有聘礼,你当我王家是做善事的,白给你这些聘礼?”王旭被陆婉盈这番话给气着了,一个女子竟然还想贪下他王家的东西,果真是给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