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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他把她手攥得更紧了（第1页）

“你……你……我我……”那人被堵得说不出个整句。他慌张地望着周围的邻里，寻求帮助。但其余人也没替他出头的意思，只是小声蛐蛐。宋瑶冷下脸道：“我犯错也是我和七婶之间的事儿，你一个局外人少啰嗦，你再骂我，我就揍你！”她说完，举起拳头扬了扬。众所周知，宋瑶泼妇性子，那人被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周围人也低呼出声。这时，去镇上的班车来了。看热闹的人们也没心思在针对宋瑶，陆陆续续都上了车。宋瑶微笑着看向袁野：“我们也上车吧。”袁野愣了愣，面色稍有缓和，点了点头。夫妻俩上车后，售票员也不负众望对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泼妇宋瑶，做出了针对。待袁野上车后，售票员把宋瑶拦在了上车的楼梯上：“同志，为了我车上乘客的安全着想，你去居委会开个介绍信，再上车吧。”有人低声偷笑，都被袁野瞪了回去。袁野道：“你别侮辱人！”售票员据理力争：“我哪儿侮辱他了？她昨天敢杀死军犬，今天就敢伤害无辜百姓！”宋瑶不想自己的致富之路半路夭折，语气万分诚恳：“同志，我已经得到了七婶的原谅了，我俩去镇上是给七婶买鸡蛋补身子，她晚上还等着我们吃饭，你看也就别因为我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售票员鄙夷打量了她一番，冷哼：“我看是你自己贪吃吧！”袁野伸手去拉宋瑶，反驳：“她也没吃你家大米。”眼看他俩又要争执起来，宋瑶冲着售票员微笑道：“我以后会少吃多做，劳动最光荣！”这时，被堵在车下的人们开始催促，售票员也只好让行。袁野拉着宋瑶在座位上坐下，双眼还盯着售票员。宋瑶暗暗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别说了，我们这不是坐上车了嘛。”良久，袁野才低声说了句：“能吃是福。”他脸上噙着淡淡的惆怅。宋瑶知道，这触及到了袁野的伤心处。袁野小时候正闹饥荒，他家原本有五个孩子，除了他还有一个哥哥三个姐妹，就他和小妹艰难存活，其余人都饿死了。这钢铁硬汉情绪如此低落，宋瑶心生怜悯，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想予以安慰。袁野抬头看她，眼里带着一丝惊讶。宋瑶略感尴尬，慌忙说了句：“你以后也多吃点。”她想抽回手，却反被袁野握紧了手。宋瑶脸红脑热，左右打量，只怕别人看见，又起哄。这年代在外拉拉扯扯，只会被人批判作风不正。“袁野，你……这……”她想劝他松开自己。袁野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我闭目养神一会儿。”他说完，就真闭着眼小憩了。这可怕宋瑶急坏了，短短的路程，她如坐针毡。但还好，到了地儿，也没人发现他俩手牵手。宋瑶下车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过她忐忑不安的情绪很快就消散了。小镇正在赶集，坑坑洼洼的泥地丝毫不影响来来往往的人们，入口的小摊是用破旧的花床单支起棚子，地上摆放着手工编织的竹篓，鲜嫩的绿色翠竹，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街道上充斥着叫卖声，人们讨价还价声以及家禽的叫声，好不热闹。一个光腚小孩儿飞快地从宋瑶身旁跑过，俏皮地笑着。看着这热闹又原始的集市，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外婆总是带着她去赶集，手紧紧地牵着自己，生怕被人贩子给拐了。就和现在一样，袁野仍紧紧牵着她的手。袁野指着不远处角落里的白发老婆婆：“我们去那边买鸡蛋。”“我……你松开我啊。”宋瑶害羞得不行。她不能染指林月未来的老公啊！宋瑶突然想起一首歌：上厕所的时候不敢想你，怕臭臭的空气亵渎了你。这个年代，风评何其重要，她是真担心自己这臭名声，耽误了这根正苗红的大军长。宋瑶奋力甩开了他的手。袁野又抓住她，一本正经：“人多，别走丢了。”宋瑶心中一动，放弃挣扎。这种温情的感觉，让她有种重回外婆怀抱的舒适感。离婚的事儿，还是回去再说吧。转眼间，二人来到老婆婆的摊位前，她席地而坐，身下垫着一张塑料布，跟前的竹篓里摆放着圆滚滚的鸡蛋，鸡蛋表皮光滑粉嫩肉眼可见新鲜程度，见到袁野来了，热络地招呼他。老婆婆道：“小伙子，又来给媳妇儿买鸡蛋啊。”袁野蹲下，从兜里掏出一包大白兔奶糖塞入老婆婆的手里，“嗯，这些鸡蛋我都买了，您老收摊回去陪孙子吧。”老婆婆推搡：“不要不要！你别老送东西给我，这些留给你媳妇儿吃。”“她不喜欢吃糖。”袁野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把鸡蛋装入背包里。这男人，人美心善，竟还记得她的喜好。他不和林月在一块儿，真的是老天眼瞎！宋瑶也蹲下帮忙，农村新鲜鸡蛋沾着稻草和鸡粪，手一摸，还是热乎的，吃五谷杂粮虫子的鸡下的蛋，味道绝顶！要送给七婶，她指定高兴，说不定能减少一点对她的成见。袁野眼神怪异地看着宋瑶。宋瑶：“咋了，又看着我干嘛。”“你……算了。”袁野急忙埋头，又继续捡鸡蛋。宋瑶这才想起，身体原主这个作精本精，没公主命一身公主病。她曾和袁野一起赶集，两人也是买鸡蛋，老婆婆让她帮忙一起捡，她嫌弃鸡蛋脏，怕沾一手屎，就搁旁边直挺挺地站着，像个木桩似的。其实就是懒。她现在突然变勤快了，袁野不奇怪才怪了。袁野不善言辞，老婆婆很直爽地提出了疑问：“胖媳妇，你不是嫌弃我家鸡蛋脏嘛。”不出意外的意外，宋瑶这自带仇恨的体质，人见人嫌。宋瑶苦笑：“我快点捡完，您才好回家陪孙子啊。”“你会这么好心？”老婆婆嗤之以鼻。袁野道：“她现在改变很多了，而且她说得很对，你腿脚不好，家离镇子又远，待会儿我借个单车送你回去。”宋瑶感动。不管什么时候，袁野都站在自己这一边。“对，我们捡完了，你就先送老婆婆回去。”宋瑶说着，加快了手速。老婆婆摁住了宋瑶的手，心疼道：“你可慢点捡，别弄破了，小伙子赚钱不容易！”“你放心，我不会的……”宋瑶话音未落，没控制好力度，一把捏破了鸡蛋。老婆婆拍腿哀嚎：“哎哟！我说什么来着，你真是不知劳动人民的辛苦，粮食的珍贵！”宋瑶小心翼翼稳住掌心里的蛋白蛋黄，把稻草和蛋壳撇开，滋溜一下把生鸡蛋给“喝”下了肚，“呐，我吃干净了，绝对不浪费！”袁野呆愣住。下一秒，他向她伸出手，焦急道：“你快吐出来！不卫生！”宋瑶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一不小心踩在了身后的泥坑里，她的布鞋裤腿，被飞溅的稀泥沾满。低头看着裹满稀泥的裤腿，宋瑶有点气：“你这是干嘛，我把稻草和蛋壳都撇开了，哪里不卫生，再说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会子，汽车售票员又有理由找她的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