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自然会有高低,有高低就会渐渐衍生出阶级。平等固然好,但无论在哪朝哪代,都不可能真正做到绝对的平等。人本不同,人心更是不同。但李载的理念一直都是有问题解决问题,说直白一些就是孩子有病就治病,不能想着把孩子弄死再生一个。所以陆国忠的担忧是完全没有意义。不过今日一见,倒是让李载对这位陆老的印象有了改变。虽然他也曾为了权利和地位不择手段,可身在高位的人,谁能保证自己就一定干净呢?难能可贵的是,他追逐权力和地位的同时,心里也爱着这个名为大梁的国家。“陆老,你是以为我想做圣人?我才没这么伟大,我李载恋栈权位,贪财好色,更是自私自利,所做一切事情都会优先考虑自己的利益,当然,我也有很多看不惯的事情,所以我希望这个世界能稍微好一点。”陆国忠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再次盯着李载问道:“既如此,你为何不肯答应老夫的请求?”李载直接把手指伸向了玄素的嘴边,只见少女若有所思,随后一口咬破了李载的手指,鲜血流出,手指抹过嘴唇。以血封唇,言出无悔!“不就是一个誓言吗?我李载今日可当着天地以及先君遗像面前起誓,此生永为梁臣!您满意了吗?”听闻此言,陆国忠整个人松懈了下来,缓缓坐下,随即眼里生出了诸多无奈。“你能这么痛快答应,倒是让老夫没能预料到。”“是吗?这对我而言算不得什么?”此刻的陆国忠,眼里没有了神采,好似自嘲般的苦笑了几声,随后端起酒灌下一口。“你当真没有想过更进一步?”“不曾想过。”李载回答得很是痛快。还是那句话,若是做个权倾朝野的重臣,自己还能有退路,辞官做富家翁也好。哪怕再不济,带着家人浪迹天涯,逍遥快活也不错。可若是做了皇帝,很多事情便由不得自己。“答应文若的事情,我会做到,今日便会上书陛下,辞去右相之位。”听闻此言,李载也是将信将疑。“你当真舍得?”“有什么舍不得?此时主动退让,以文若的性情,想必不会为难老夫的家人吧?若是继续留在朝中与你为敌,将来可就说不好咯。”别说,这小老头儿看得还算通透。李载起身,朝着这位在大梁朝堂风雨飘摇数十年的老臣,躬身行礼。“陆老,你在家养老吧,陆家人,若不与文若为敌,大梁朝堂,永远有你们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