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儿顿时冷汗直流。“那你说是为什么?”“国策!因为先帝奉行的国策并不是宗亲能接受的,从月郎国你应该就能看出,陛下征服月郎国之后,教他们用大梁的文字、统一度量衡,意图让月郎族也成为真正的大梁子民。”“可这么多年下来,月郎族不也没能真的被当做大梁子民对待吗?在大梁子民心里,他们依旧是奴隶。”“哼!你觉得先帝为什么要你敬重虞太后?还让你拜她为母?为什么在临死前力排众议让她做国母?这些都是先帝为了自己的宏愿,他希望后世之君都能明白,仅仅只靠武力征服和掠夺没有任何意义,只有文化的统一,才算是王者之道,可宗亲之中,谁也无法理解陛下的深意,因为我大梁擅武,从古至今便是奉行掠夺和侵占,城池打了又丢,循环往复,关键是无法得人心啊。。。。。。陛下!”此时萧灵儿才终于明白过来,突然起身朝着李载行了一礼。“当年先皇的确问过朕,如何看待月郎族人,朕答,月郎族人和大梁子民没有区别,因为朕的奶娘便是月郎族人,想来这才是父皇真正会选择朕的原因。”李载看向面前花容失色的萧灵儿,有些失望地轻叹一声。“陛下,我李载并非好人,却也算不得大奸大恶,所谓善恶黑白,不过是世人的人云亦云,在你心里,是大梁江山更重要,还是大梁子民更重要?”“自然是。。。。。。”萧灵儿知道正确答案应该是子民,可此时又有些说不出口,再看此刻眼前男人眼里的失望,她突然有些不安。随即又问道:“李相觉得呢?”“我认为都不重要,在天地面前,什么重要呢?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不过是道法自然。”“道法自然?”李载摆了摆手。“说这些都扯远了,萧灵儿,你有成为帝王的资质,可你终究太年少,言至于此,陛下好自为之吧。。。。。。”说着,李载就准备起身离去。萧灵儿依旧心情忐忑。“李相,今日之后,朝堂上怕是无人能与你抗衡,你就没想过更进一步吗?”李载站在了原地,自嘲般地笑了笑。“看来今日臣说了这么多,依旧无法改变陛下对臣的忌惮,萧灵儿,你为什么还是要始终将臣当做威胁呢?”“李相刚才的话,朕听进去了,可如今的李相,又有何人能制约呢?”李载隐约生出几分怒意,但又克制住了情绪。“陛下不必试探了,若我想做,早就做了,你不就是想要禁军节制权吗?本相可以交出来,只要你的圣旨一到,我会说服二弟将自己的人都带走,你满意了吗?陛下。。。。。。”萧灵儿愣在原地,脸色苍白,看着李载此时的模样,她突然有些心虚,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又始终无法开口。可李载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径直走到了御书房门口,只是突然顿了一下,又转头朝身后的锦绣屏风看去。“心儿,你放心了吧?夫君不会让你为难的,皇权和相权,本就是千古难题,今日我做出的一切让步,都只是为了你,早些回家,我在家里等你。”刚说完,萧心儿就从屏风后走出,她神情复杂,看向李载时充满了愧疚之意,却是又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