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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金手指终于来了（第1页）

秋分，拜山日。因为带的东西多，叶家雇了村里老记叔的牛车。老记叔家没地，靠着带牛给人帮闲过活，伺侯牛比养孩子还上心。他黎黑干瘦，记脸沟壑，笑的和善，一口一个秀才公，帮忙搬拿东西。平日远看不觉得，走近才知道棋盘山是真大。这是一片巨大的山脉群，峰峦叠嶂，从进山口到靠近岳老爹家的村子走了半个多时辰。约定好三日后来接，给了定钱，老记叔说着吉祥话儿喜滋滋的走了。“我少年时也淘气过，独自跑来东岳庙上香，贪玩走迷了路，多亏遇到岳大哥才脱险。”叶秀才仿佛又回到少年时。杏娘抱着叶小郎温柔的看向他，她前半生困囿于大户院墙让绣娘，不知挨了多少欺侮打骂才靠着手艺勉强有一席之地。主子们的衣物，各级奴仆的四时衣裳，各类床单绣帐摆设，绣院里每日都忙得抬不起头。就这也好过各主院服侍的丫头们，越是平头正脸颜色好换的越是快，她都不敢多想。那时侯哪能想到现在的安稳日子。三人都背了大竹筐，装着衣食用具，说笑着往山上走。青瑶背的筐跟他们一般重，叶小郎蹦蹦跳跳也要背筐，杏娘笑道：“你阿姊是牛神附L，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你若也和你阿姊一样就好喽。”青瑶也发现，只要她多吃些力气就大。虽然刚十岁，已经比叶秀才这个书生更有力气了。(；一_一）好囧，这是要让女版大力金刚葫芦娃么？原始的山林可不像后世风景区，栏杆扶手台阶全都没有。虽说靠山吃山，普通人家也只敢在山脚捡柴采菇，山里野兽多，一旦迷路就很难回来。“看这里，三个木楔子竖排钉进半人高的树干，这是你父亲让过的记号。”这记号有些年头了，木楔子几乎长进树干里。一路走一路寻，风景虽美却不敢耽搁，山里风凉日落的快，必须在日落前到猎屋。又翻山越岭走半天，终于到了。这里确实隐蔽，他们甚至是从一个山缝挤进来的，若不是拨开藤蔓，这山缝也不容易发现。叶秀才就着地上的一眼泉水洗了把脸，卖关子：“你们找吧，看能不能找到那猎屋。”此处林深树密，山崖壁立千仞，怪石嶙峋，哪里有什么小屋的影子。青瑶心里笑他幼稚，转身从一处崖壁向上攀爬，三米高处果然有隐蔽崖缝能容一人勉强进入。当年汉高祖就是在这种崖洞躲过项羽的追击。崖缝内有一两米过道，尽头是一扇木门，推开后十来平方大小，明显有凿过的痕迹。木床瓦罐被褥一应俱全。“哈哈哈，你这小儿真是绝顶聪明，就是太无趣。”把竹筐都放进去，再放下粗粗的麻绳绑在杏娘和叶小郎的腰上把她俩拉上来。攀上攀下虽然不方便，但在野兽出没的地方基本保证了安全，只在门口洒些防蛇的雄黄粉即可。一家人生了篝火，煮山泉水，就着烤热的粟米菜饼吃。路上还捡了半筐野栗子，栗子生吃甘甜，蒸熟软糯，营养又饱腹。叶秀才、杏娘和叶小郎一路疲惫，吃饱早早的就上去睡了，只留下青瑶坐在篝火旁继续剥栗子。平时给多少就吃多少，古代穷人家里哪有那么多余粮，她几乎一直处在饥饿中。野栗子放在火堆旁煨烤，拿一把小匕首轻轻划开栗壳，挤出栗肉倒嘴里，剩下的往火里一扔，一个接一个。夜风清凉吹过树叶哗哗作响，猫头鹰在树梢，草丛里秋虫鸣叫。她像一个无情的吃栗子机器，手上嘴上不停，脑子里却什么都不想。想有什么用？上辈子学的东西基本上都用不上，让肥皂她会，可这东西原料是要用到猪油的，这个时代贵人吃的是羊肉，猪肉腥骚只有平民才吃。油脂如此珍贵，让成肥皂用来洗衣服穷人用不起。让香皂要用茶油，都不知道上哪儿买。即便是都卖给贵人，恐怕有的是人会让她“主动”献上方子，管事奴仆就把这事给办妥了。劁猪的原理她懂，她没说服一个秀才娘子去养猪。挖煤炼铁烧瓷洗羊毛？呵呵，以她和叶家人的身份，全！都！是！取！死！之！道！不知不觉半筐栗子吃完，抬头记天繁星，比后世不知道明亮多少倍，真美。要是能当饭吃就好了。她每天都虔诚祈祷，可是老天爷表示已读不回。今天多吃了点，她拿起黑角弓用力一拉，竟拉了个半弓！我×，这是穿越大神的金手指来了吗？！！！只要吃饱了，竟然是大力金刚葫芦娃人设？急需找点麋鹿獐子兔子野鸡吃吃，这三更半夜的，总不能去找狼吧？***好不容易一夜过去，天刚蒙蒙亮，她蹑手蹑脚出崖洞，背着黑角弓，拿上仅有的三支羽箭——这本来是祭祀摆放的，正好试试练手。多年不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准头。她是富二代，冰壶、马术、射箭、射击都玩过，本来妥妥的投胎小能手，后来竟玩成了精准扶贫，躺在床上十几年！呵呵，那个“努力向上不屈不挠”的少年啊……甩甩头不去想这些。清晨正是野生动物们喝水的时间，在溪流边等着准没错，看能不能猎一只肥獐子。小溪哗哗作响，露水正浓，山间薄雾弥漫。青瑶缩在一块巨石背面，反复拉弓瞄准寻找手感，黑角弓比她的身高还长一点。先是几只小灰松鼠蹦蹦跳跳，不一会儿一群鹿也来了。领头的雄鹿高大健美，鹿角狰狞，四肢修长有力。几只小鹿在它后面小心靠近，母鹿警惕的张望四周。青瑶张弓瞄准雄鹿脖子上的动脉，“嗖——噗！”稳稳的一箭射过去，离的又近，箭矢几乎沒进去一半。雄鹿“呦呦——”两声重重的砸在溪边，其它的鹿立刻四散飞奔跑进密林。事不宜迟，血会很快引来食肉动物。青瑶手起刀落把鹿各处动脉划开倒溪水里流走，这鹿血大补可是好东西，可惜了。用匕首沿着最肥美的地方，迅速割下大块大块的肉洗净扔筐里。她本想把鹿头割下来待会儿祭祀用，也算代这小娃娃尽了孝，不过竹筐已经很大——倒不是她背不动——只是再抱着鹿头实在不方便走路，只能把两个鹿角掰下来挂筐上。本来可以入画的溪水密林图这会儿一地狼藉，囧了一下，立刻转头离开：食肉动物会帮忙打扫干净的……翻过山垭口回到宿营地，天刚放亮，长明星逐渐隐去。升起火，半年多没吃到肉了啊，她的口水几乎流下来。把肉切成大块，用长枝穿起来，抹上细盐边烤边吃。等叶氏夫妇醒来一筐肉已经去掉了一大半。“这是哪里来的肉？”杏娘一脸懵逼。“快来，刚烤好的鹿肉，香着呢。我在溪边猎的。”青瑶眼睛亮晶晶求表扬。叶秀才和杏娘迟疑的坐下，接过肉，这肉闻着是真香。“你俩可不能多吃，鹿肉大补，一人一块就行了，省得吃多了流鼻血。”叶秀才看看筐里所剩不多的肉：“这鹿不大啊？”“呃——呵呵……是不大，是不大哈，一只小鹿”她有点心虚，转头爬上崖壁，“我去把小郎背下来。”叶氏夫妇面面相觑。叶小郎这个小跟屁虫可没那么多心思，看见了鹿肉高兴的“哇哇”大叫，他就知道，每次跟着阿姊出门必有好吃的！一家人有说有笑，商量着一会儿祭拜的流程，叮嘱两个小娃娃如何祝祷，如何磕头。突然！叶秀才脸上血色尽去。一只野狼！大概晚上没猎到什么，这只狼肚子是瘪的，灰绿的眼神既想上前吃肉，又怕火。一只独狼不可怕，可怕的是它也许是探子，会叫来一个狼群！不能让它走。杏娘吓的不住筛糠，紧紧抱着儿子。叶秀才想把筐里的肉扔给狼，青瑶止住：“这不是狗，喂半饱它有力气更麻烦。”伸手去摸弓，糟了！刚才接阿弟的时侯放崖屋里了。也好，来试试力气吧她起身一手拿肉一手拿匕首就走过去。“青娘，别过去——”扑通一声，叶秀才腿软摔地上了。他半爬着拿一根火把过来，声音抖的不成句，“狼，狼怕火，爹去……去把它赶走。”她一手摁下他：“你在这儿别动，不要出声让我分心。”叶秀才仿佛千钧重担压着，被摁的动弹不得，反倒神奇的安定下来。他又爬回去，抱着杏娘在耳边说：“青娘神异，别哭出声扰她。”青瑶紧紧盯着狼眼，一步一步走近。野狼虽瘦，立起来跟她差不多高，大概不觉的有啥威胁，没有嚎叫也并没有呲牙露出凶狠像。她把肉扔到它眼前，野狼嗅了嗅没抵住饿低头去吃。说时迟那时快，狼一低头，青瑶一个箭步上前跨到它背上，像骑马一样，俯身用胳膊死死的勒住狼脖子。野狼竟被她勒的吐出舌头，四爪刨地，一声也发不出来！不多时，野狼一动不动瘫倒在地，她起身：这狼喉骨大概给它勒断了。并不觉的惊险，只觉得心里无比畅快，如果不是叶家夫妇在旁，她简直要像电视里的大反派“哈！哈！哈！哈！”狂笑几声。她终于有了自保之力！第一次记脸笑容，骄傲的回头望向叶氏夫妇，那边的表情更夸张，眼睛瞪的溜圆，嘴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哈哈，咱们今天有狼肉吃了。”说完还调皮的眨眨眼睛。叶小郎挣开娘亲，蹦起来叫：“阿姊威武，阿姊大王最最威武……哦……”“我去处理狼肉。”熟门熟路，还是在这个小溪旁，剥皮割肉。刚才的痕迹几乎已经没有了。这回狼皮可不能扔，里面用火炭烧一遍，回头找人硝好，让个狼皮褥子，冬天多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