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双眸中透着决然,没有丝毫犹豫。她当即清脆应道:“我答应你,只盼你能信守诺言,莫要食言而肥。”见双方已然顺利达成一致,夏清宁又不是那等有折磨人的恶癖之人,她轻移莲步,扭头望向李湘。“李小姐,不如先将人释放,后续的计划可还得仰仗她呢。”李湘闻言,黛眉微微一蹙,明显有所迟疑。片刻后,还是缓缓朝着暗卫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冷冷说道:“去,把她放下来,寻个大夫好好给她瞧瞧,可别让人轻易就没了性命。”紫竹只觉身体猛地一僵。随着束缚自己的铁链松开,她的身躯好似失去了支撑,缓缓沿着墙壁滑落至地面,上半身无力地伏在地上,狼狈不堪。她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愧疚,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小姐,对不住。”“奴婢……奴婢辜负了您的信任。”李湘听着紫竹的道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嗤笑一声,随后她莲步轻移,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房中。夏清宁静静地看着满脸懊悔的紫竹,微微摇头,轻叹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世间可没有后悔药卖。”紫竹却并未沉浸在懊悔的情绪中,她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再度抬起头时,目光坚定地望向夏清宁,“小郡主,我该如何行事?但凭您吩咐。”夏清宁见她这般迅速恢复冷静的反应,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难怪凌王会选中她。单就这份坚毅的心性与沉稳的气度,便绝非寻常女子可比。她微微沉吟,缓声道:“你无需特意做些什么。”说罢,夏清宁稍稍停顿,心中默默计算着紫竹给李湘下毒的时间,觉得对方的目的差不多要达成了。她朱唇轻启,再次问道:“紫竹,你应该能与对方取得联络吧?”“可以。”紫竹毫不犹豫,语气笃定。“你即刻联系对方,就说李小姐中毒颇深,如今卧病在床,已是奄奄一息,难以起身。”夏清宁目光平静地吩咐道。紫竹心中虽满是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夏清宁亦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紧紧盯着她,轻声问道:“你能否办妥此事?”“可以!”紫竹的回答掷地有声,态度坚决无比。她心中如明镜一般,清楚地知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轻易放弃,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好,希望你不会令我们失望。”夏清宁抛下这话,转身离去。刚行至门口,便瞧见躲在窗下偷听的李湘,她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问道:“都听到了?”李湘轻轻点了点头,抬眸望向夏清宁。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她会死吗?”“只要她不露出马脚,未被对方察觉,便不会有事。”夏清宁如实答道。见李湘如此关心紫竹,她微微歪头,提议道:“若不想放她离去,大可将人留下。”李湘缓缓摇了摇头,嘴角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清宁,我做不到。”“我并不否认对她心存担忧,可只要一见到她,我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她对我下毒的事。”说到此处,李湘的声音微微哽咽,“如她所言,我们朝夕相处那么些年,我曾以为……我怎会料到竟会有如此一日……”在经历过这般刻骨铭心的背叛后,她心中已然种下了名为芥蒂的种子。她深知,若将人留下,对彼此而言,都将是无尽的折磨与煎熬。夏清宁瞧着李湘这黯然神伤的模样,心中微微一痛,却也知晓此时不宜多言,只得生硬地转开话题。“李大人在府上吗?接下来的计划,还需李大人配合。”李湘闻言,轻轻抬手,挥了挥衣袖,招来府中的仆人,声音略显疲惫地吩咐道:“带小郡主去找李巡抚。”仆人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说道:“小郡主,老爷在书房里,您请。”在仆人的引领下,夏清宁莲步轻移,缓缓进入书房。李巡抚正坐在书桌前处理公文,见夏清宁前来,不禁微微一愣。他的眼中满是惊讶之色,连忙起身行礼,“臣见过如意郡主,多谢郡主替臣在皇上面前美言。”“李大人不必多礼,是你有悔过之心。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与李大人商议。”夏清宁微微抬手,示意李巡抚起身。随后未等李巡抚追问,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如实相告。知晓李湘中毒与凌王一党相关,李巡抚瞬间恍然大悟,心中明白,这是被自己牵连所致,不禁自责道:“郡主,臣……”夏清宁微微叹息:“李大人无需如此,李小姐面上的毒疮已在缓缓好转。”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前来寻李大人,是想请李大人配合演一出戏。”“望李大人发布一则告示,广寻天下名医,为李小姐解毒。”说到此处,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出戏,越热闹越好。”夏清宁话音刚落,李巡抚便心领神会,微微点头:“郡主是想引君入瓮?”“正是。”夏清宁心中暗自思忖,与聪明人打交道着实省心省力,无需过多费唇舌解释。李巡抚对此并无异议,当即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李大人,凌王党羽一日不除,今日这般事情极有可能再度发生。”夏清宁微微蹙眉,语气凝重。“当务之急,乃是揪出凌王的党羽,将其连根铲除。”李巡抚显然深谙此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双手紧紧握拳,猛地一挥,怒气冲冲的表示。“老夫定不会轻饶他们,定要把凌王的党羽尽数揪出来,让他们为所做之事付出惨痛代价!”巡抚府上的仆人办事效率颇高,待夏清宁从书房出来,便听闻仆人前来禀告:“告示已然张贴出去了。”夏清宁听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对这般雷厉风行的行动效率甚是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