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谈话之后,甘斓便和乔治教授达成了约定:催眠继续,但不按辛满提的要求来。所以甘斓到现在并没有忘记关于梁晋燕的任何事情。只是,每次催眠结束,她的躯体化症状都会很严重,乔治教授说这是正常现象。甘斓吃过了止疼药之后,又躺回了床上。过了十几分钟,药起了作用,脑袋疼得没那么厉害了。甘斓拿起手机去搜索梁晋燕和梁家的相关新闻,距离新闻曝光已经快三十个小时了,目前还没有看到最新的动向。甘斓吸了一口气,给林惊蛰发微信询问:【你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林惊蛰:【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甘斓:【头疼,睡不着。】林惊蛰:【你这催眠还要做多久?】甘斓:【再有一两次吧。】林惊蛰:【梁晋燕这个人真够狠的。】甘斓看着这句话,扯了扯嘴角。可不是么。以前她只觉得他对别人狠,到现在才明白,他对自己才是最狠的。林惊蛰:【我现在就听说梁商承可能要玩完了,盛家好几个人也被带过去调查了。】甘斓:【梁晋燕的消息没有么?】林惊蛰:【没打听到,就知道现在被警方控制着。】甘斓:【嗯。】林惊蛰:【他就算被判刑,应该也没有梁商承那么严重,他提供那么多证据,也算戴罪立功了,再说,他几个朋友肯定也会想办法捞他——你要不联系他们问问?】甘斓不是没想过联系邹泽译,但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再等等看吧。——辛满从纽約飞回来的第二天,邹泽译接到了周度的电话,通知他来为梁晋燕办取保候审的手续。邹泽译接了辛满一起到了警局,走完流程之后,见到了五天没见的梁晋燕。他穿着T恤和长裤,下巴上都是胡茬,双眼像是一滩死水。辛满看到梁晋燕的第一眼就哭出来了,她捂着嘴巴,眼泪不停地往外涌。邹泽译上前打量着他,眼眶发涩,强行将眼泪吞下去,没好气地质问他:“你TM到底在想什么?”梁晋燕没有接话。辛满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和他一起走出警局,兄妹两人坐在了后座。邹泽译发动车子,朝公寓的方向驶去。梁晋燕看着窗外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冷不丁地开口问身旁的辛满:“我交代你的事情怎么样了?”辛满几乎不用反应,就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事情。“催眠很顺利,现在她的记忆里已经没有你这个人了。”辛满说,“教授说,再有一两次巩固就没有问题了。”梁晋燕“嗯”了一声。邹泽译在前排听完两人的对话,嗤笑了一声,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梁晋燕,“你够伟大的,同归于尽替她报了仇,还得让她忘了你,菩萨都没你伟大。”梁晋燕听着邹泽译的嘲讽,一言不发,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回怼他。辛满目光复杂地看着梁晋燕:“哥,你为什么不让她知道你为她做的这些,你明明就——”“甘綦呢?”梁晋燕打断她的话,“她怎么样。”辛满:“甘綦现在状态已经趋于稳定了,这一个多月都没有犯过病了。”说完这句话,辛满有些无奈地问他:“哥,现在不是应该想你的事情怎么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