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满足他们自私的需求,那就是真理。“香叶,你送六公子回去歇着吧。”崔娇月不愿再与宋轻舟同路,朝着香叶使了个眼色,就自顾自地朝着另一条道走了过去。宋轻舟还想追上去,香叶一个使劲,拉扯住了宋轻舟的衣袖,“六公子,大夫说了,您可得多躺着静养才是。”眼睁睁看着崔娇月走远了,宋轻舟才悻悻收回了脚,“知道了,走吧。”香叶扶着他,心底却是不满,本就是他辜负了她家姑娘,如今倒是装起痴情来了。崔娇月随着游廊走了过去,园中秋景正盛,一颗巨大的栾树结了秋果,殷红似小灯笼的果子挂在枝头,随风晃动时,如天边的晚霞挂在了树上。她一时看呆了,站在廊下,懒怠着身子,靠坐在了凭栏上。墨绿玄色长袍勾勒出男子修长的身姿,绣金的腰带被风吹起了,宋长霖站在游廊的另一侧,看着眼前发呆的女子,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崔娇月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懒懒地靠在凭栏上,芭蕉叶上的那一抔水打湿了她的衣襟,虽看着有些狼狈,却仍旧难掩她的绝色。让一向目不斜视的他,多看了一眼。想来,或许自第一次遇见她,自己就已经心动了吧。身侧的视线,让崔娇月转过了头去,在看到宋长霖时,站直了身子。双手置于腰间,她轻声问唤道:“二公子。”只打了个招呼,崔娇月就准备离开。谁知,宋长霖拦住了她,“为何要走?”崔娇月低着头,眼睛望着地上飘落的小黄花,回道:“秋日天凉,该回去加衣了。”“我问的是,你为何要离开京城?”宋长霖往前跨了一步,将崔娇月逼退到了栏杆处,两人的身子贴得极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后腰处的栏杆,带了一丝凉意。面对宋长霖的质问,崔娇月脸上带着疑惑,不解地反问着:“我为何不能离开京城?”若是在广陵,她尚且无处可去。可在京城,本就是陪着宋轻舟来得罢了。宋长霖的眼眸渐冷,盯着她的视线愈发寒凉。那一股审视的目光,让崔娇月禁不住手心冒出了冷汗,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几乎快要被他逼得跌出栏外,腰身往后,却已经是退无可退了。“为何要与宋轻舟,一同离开?”宋长霖再度开口,刚才他亲眼看着崔娇月搀扶着宋轻舟时,心底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咬般,嫉妒难忍。“轻舟是我的未婚夫婿,自然是要一起走。”崔娇月被他问得发愣,但随机就反应过来,他一个要成亲的人,平白拦着她做什么?“倒是恭喜二公子,觅得佳人。听闻张姑娘早先就心仪于你,如今得偿所愿,成一段美满姻缘,正是喜事。”崔娇月抬起头来,目光盈盈地说完了这段话。她是真心祝愿宋长霖。可落到宋长霖的耳中,他却只觉得讽刺,“她心仪于我?呵。她心仪的是我的身份,不是我。”这一桩婚事,早在宋长霖回京之后,圣上就有意撮合。宋长霖只不过是故意将英雄救美的机会,让给了宋轻舟罢了。至于张彩怡所谓的心仪于他,看中的亦不过是宋长霖的官位与前途。世家男女,从来不会将情爱摆在第一位。正如曾经的宋长霖,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对崔娇月痴迷至此。崔娇月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宋长霖会突然说这些话,语气中带了些自欺欺人的悲凉。他,不喜欢张彩怡。可他喜欢或者不喜欢,与自己何干?“二公子,木已成舟。当过好将来才是。”崔娇月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算不得宽慰,只是陈述事实罢了。听了她的风凉话,宋长霖禁不住想笑。是了,在崔娇月的心底,只怕她早就求之不得,看他早日成亲。然后,再跑得远远的,与宋轻舟携手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