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文学

第1章 打架（第1页）

烈日当头，立秋早就过了十几天，但秋老虎的后劲还是让人望而却步，纷纷躲在空调房间，减少出门的次数。周璐做好了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饭，她正在尝试一种新菜品，菜板上配料准备齐全，眼睛盯着视频上的操作手法一步一步跟着学…嗡嗡——电话打断了她的专心。周璐手忙脚乱接了起来，「方老师，有什么事吗？」「你好，夏子晴妈妈，夏子晴在学校跟同学打架了，嗯…有点严重，你能来一趟学校吗？」「打、打架？！」声音陡然升高，周璐捂着电话朝房间瞥了眼，压低声音，「非要我去吗？不是，我不是推卸责任，只不过我家里有点特殊情况…这样啊，那好吧，我马上过去，麻烦你了，方老师。」解下身上的围裙，周璐先回房间确认夏明昊还在睡觉，悄悄关上门，换上鞋赶紧下楼骑电动车。小区的电动车统一停放在停车棚。稀稀松松，周璐很快找到自己的电动车，她骑上电动车朝大门方向走。「孙炯涛，你那两个好儿子又在学校打架，老师又让我过去！你让我说点什么好，这开学还没有一个月，我被老师找了多少回了！我自己都数不清了，成天不是戳楞同学，就是损害公物，再不然和同学打架，我都没脸见老师了，行了，你别在那边跟我扯些没用的，反正今晚上你回来自己管他们两个吧，我现在看见他们两个就来气……啊！」咣当一声。周璐眼前天旋地转，刹车好像失灵，又或者刹车没有失灵，只不过自己连刹车的反应力都没有，大脑空白一片，强烈的撞击声还在耳边没有消散，等再回过神，地上躺着一辆马克龙色的踏板电动车，和一个人。「嘶…你走路不看路啊！闭着眼开车啊！」周璐猛然回神，抓紧下车把徐绘扶了起来，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赶时间没看见你从另一条路出来。你没事吧？」徐绘甩开手，揉揉小臂上擦出来的红痕，「真够倒霉的！」膝盖隐隐有些作痛，，确认没有出现伤痕，「你就是再赶时间也不能不看路吧，得亏我今天没带孩子，要不然把孩子撞了你等着赔钱吧！」顶上的日头逐渐偏向正中，地表的热气一下升腾，周璐刚擦掉额头上的汗，不出一秒，又密集在脸上。「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真的赶时间，家里还有急事…」周璐有些着急，她在楼上关着的窗户徘徊，注意手机上的时间差过去了多少。「谁不赶时间！」徐绘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去扶自己的车子。周璐戴上头盔，正准备离开，徐绘拉住车把，「你打算撞了就跑！」车把被一把拉回，周璐一个滑行差点甩出去，她急着走，从包里拿出纸笔，唰唰两下，「这是我电话，你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她疾驰而走，徐绘晦气地跺脚，将纸条塞进衣服口袋里，骑着电动车离开。赶到学校时，第三节已经开始上课了。周璐气喘喘跑上三楼，一出楼梯口，打眼就看见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夏子晴，和低着头别别扭扭站在一块的其他三人。「夏子晴！」夏子晴抬头，在看到周璐时，坚强的眼里立马晕染成雾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妈…」周璐来回看了看，确定夏子晴没有受到一点伤害，拉着她进了办公室。「老师…」张洁还在上课，作为家长之一、同时又是语文老师的方静禾从面前繁杂的提案里抬头，「你来了，夏子晴妈妈，这边坐，先等一下，张老师没有下课，还有另一位家长没有来。」「是我们家子晴先打了人吗？」周璐的问题，让方静禾不知道怎么回答。夏子晴作为他们班级里的三好学生和班长，平日里虽然不爱说话，不喜欢和同学们打成一片，但规规矩矩，本本分分，老师布置的作业和任务都认认真真完成，是个非常细心懂礼貌的好孩子，所以张老师回来说夏子晴打架了，她还真有点不相信。换做别人，那有可能是和夏子晴发生点个人矛盾。但张老师口中一提到徐泽语，那方静禾一拍大腿，这个责任没跑了，肯定是徐泽语先招惹夏子晴的。不为别的原因，就因为方静禾太了解自己那个喜欢动手动脚的儿子了。「……那个，子晴妈妈，具体的事我也没有听张老师说，好像不单纯光是子晴的错，我们再等等吧。」周璐没工夫将时间耗在这方面，「方老师，我家里有急事，如果是子晴先动的手，那就让子晴跟那几个孩子道个歉，我好赶紧回家…」「孙正晨、孙正迪！」走廊上一声吼，霎时所有房间鸦雀无声。砰——门被撞开。徐绘一手揪着一个人的耳朵，怒气冲冲走了进来，「你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在学校里就不能安分点！」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出去上课了，唯留下方静禾，「徐绘，你小点声，先把门关上。」徐绘把门一关，提溜着两人到面前，「你儿子还在外面，要不要让他也进来？」不提还好，一提徐泽语，方静禾的火蹭到头顶，「让他在外面站着吧！」「说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把头抬起来。」孙正晨暗暗戳了戳自己弟弟，两人慢慢抬起头…一对极其对称的熊猫眼出现在众人面前。孙正晨在左边，孙正迪在右边。两人眼睛里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泪珠，和一肚子无法撒出去的怨念。方静禾憋不住笑，徐绘眉毛跳动几下，忍着来回握住的手掌，深呼吸，「没出息！」随即回头，皮笑肉不笑，「你儿子把我儿子打了，你说怎么办吧！」两人是邻居，三个孩子更是从小一块长大，在小区里是有名的‘三巨头’，上房揭瓦，调皮捣蛋那都是家常便饭，一个话没说好，三个人互相大打出手也是经常的事，不过，小孩子嘛，今天打了架放下狠话说绝交，明天又一块撺掇着要去掏谁的鸡窝，这都不算什么大事了。只要家长不要掺和进来，就永远不会影响到小孩子之间的友谊。方静禾和徐绘对他们三个人这样的行为已经麻了。见怪不怪，方静禾，「谁动的手？徐泽语…」办公室门一把撞开，徐泽语急着辩解，「才不是我！是她！」他憋得脸通红，胳膊在空中比划半天，愤怒指向一直默默站在角落的夏子晴。张洁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画面。方静禾最先反应过来，「张老师下课了？人都到齐了，现在说一下吧。」「好的，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情况，别的同学通知我去班里的时候，徐泽语，孙正晨和孙正迪已经被打倒在地上…」周璐一个起身，「对不起，老师，都是我们家子晴的错！」事情发生的突然，张洁愣了一霎，「具体情况还没了解，我问子晴怎么回事，她怎么也不肯说，所以才把你们叫到一起，都了解一下。」她面向夏子晴，「子晴，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子晴紧闭着嘴不出声，通红的眼眶随时都要掉出泪珠，她咬紧牙关，梗着脖子，「不是我的错！」周璐一急，一巴掌拍在后背，「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赶紧道歉！」从没有挨过打的夏子晴被这一下打懵了，愣直了双眼，写满了不敢相信。「那个…子晴妈妈，你先别急，事情这不还在了解嘛，你打孩子干什么！」徐绘一脚踢向孙正晨，「你说。」孙正晨支吾两声，眼神在几人之间飘忽不定。「我们没干什么，是夏子晴先打的我们。」徐绘，「没干什么人家能打你们？！还让人家女孩把眼打成这样，吃这一身肉有什么用。」徐泽语点头，「我们在一块玩，夏子晴突然上来打我们，把他们两个打了，还咬我一口。」他举起胳膊，上面淡淡的牙齿印很好地说明了咬人者下了多大劲。方静禾闪过一丝心疼，惊讶地看向夏子晴。质疑的目光都望向这个无法为自己辩解的女孩。事情好像板上钉钉，周璐心里着急，眼睛不时看向墙上的钟表，她出来快一个小时了。夏明昊快要醒了。她急着走，拉着夏子晴往前一推，【夏子晴，快给你同学道歉。】夏子晴，「我不要！」她态度坚决，浓浓的委屈和不甘心透过眼睛目视在场所有人。方静禾赶紧打圆，「孩子之间闹矛盾很正常，徐泽语和他们之间闹可能先碰着子晴才引起来的误会。」「我没有，就是她先打的我们！」徐泽语忿忿不平。「是你先说我没有爸爸的！」夏子晴大吼，眼泪瞬间倾注而下。屋内霎时安静下来。怔愣不已，凝滞的空气压抑在所有人心口，久久萦绕，谁都没有说话。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孙正晨和徐泽语打了一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