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机塞回衣兜里,又看陈婧一眼,“以前怎么没听说你欠着网贷?”陈婧面色微变,“我……我……”“行了别说了,”他也不大有耐心,“我妈那边我会劝劝她,但是我也不能和你保证什么,保险起见你最好别在北城呆着了。”付婉雯最近不顺的事是一件接着一件,在家里她不敢和梁正国公然叫板,对着他这个儿子也不忍心发火,现在就挑外面这些软柿子捏。猴子是第一个,现在陈婧是第二个。陆言越心口发沉,他其实现在很厌倦和付婉雯沟通,但如果不谈谈,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找舒悦的麻烦。他转身要走,陈婧着急了,“言越!”她有些绝望,“你不能帮帮我吗?我离开北城,又能去哪里?而且我还欠着债呢……”陆言越站在原地,没回头,也没说话。陈婧的眼泪终究还是流下来了,廉价的睫毛膏和眼线笔防水性很一般,她面颊上留下两道黑色痕迹。她原本还想过,等过段日子,陆言越没有那么生气了,她再试试接近他,但是付婉雯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她的幻想。付婉雯是陆家的夫人,几句话就能让她在大年夜无家可归,她确实受到教训了,也不是没想过反击,但接踵而至的催债,让她彻底垮了,她猜想这也是付婉雯的手段,那个女人好像是要整死她,根本不给她留活路。“我不信……我们在一起虽然时间不长,但……也有过很快乐的日子,你就不能看在这段过去的情分上,帮帮我吗?”陆言越转过身,看到她狼狈的一张脸,心生嫌恶,表面不动声色,“哦?你想让我怎么帮?”陈婧眼看有希望了,赶紧说:“借给我一点钱……不多,我的网贷就十几万,还了这笔钱,我至少不用这样卖酒……这钱我完了会想办法还给你的,可以吗?”十几万对陆言越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陈婧想,哪怕是同情怜悯也好,只要这少爷发发善心,就能帮她度过眼前的难关。陆言越低下头,隔了几秒,忽然就开始笑。陈婧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她看着这样的陆言越,感到很陌生,甚至有点怕,手也攥得越来越紧。陆言越笑完了,目光重新回到她身上,“我以前可真瞎啊。”陈婧不是没听出这话里的讽刺,脸色煞白。她咬唇,仍不愿放弃这点希望,“言越……你别这样说,我……我不和你要钱了,那能不能让我回房子里,取一下我的东西……那些东西你留着也没用,难不成还能送给舒悦吗?”她用他的钱买的那些包,也能换点钱,那些东西对这少爷一点用都没有,她厚着脸皮和他打商量。从她口中听到舒悦的名字,陆言越的脸瞬间就冷了,“陈婧,你不配提她,如果不是因为你,她或许……”他想说,舒悦或许不会离开他。可真的如此么?将错误推卸在别人身上,他真的能一身轻松吗?他恍惚了一瞬,无法再欺骗自己。“别在我身上下工夫了,既然这么想做捞女,去看看有没有其他男人愿意为你买单。”他甩下最后这一句,然后转身离开了。翌日,他和付婉雯谈了猴子和陈婧的事,态度很直白:“妈,到此为止吧,你在这些人身上泄气,也解决了不了我们面对的实际问题,我的手不会因为你惩罚猴子就完全恢复正常,遗嘱也不会因为你害得陈婧无家可归就改变。”付婉雯面色苍白,人显得有些憔悴,闻言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但都被戳破了,她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变成这样,都是他们害的,我只不过让他们付出一点代价而已……再说,我也没打算再对他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