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答陆言越的问题,挂断了电话。不多时,手机一震,赵念巧发来一条微信:悦子,你晚上能回家里一趟吗?帮我带点消炎药。她握着手机,指尖冰凉。又来一条。赵念巧:放心,你爸晚上得出去应酬。她闭了闭眼,片刻后,回复:好。不到晚上,舒悦就离开了酒店。她在楼下的绿化带长椅上静静地坐了好一阵,努力让混沌的思绪沉淀。舒何平不会放过她的,除非她能拿出钱,但那是个天文数字,她绝对不可能用陆识则的钱,无论他是否真心,她亏欠他的都已经太多了。自己的问题,必须自己面对,自己去解决。她在附近药店买了消炎药,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别墅区。此时外面天色渐暗,陆识则发来微信,问她怎么不在酒店。她看着信息,视线有些模糊,好一阵,才回复:我在楼下走走,你别管我,先吃饭。这两天,其实他们之间的话不是很多,她知道他在等她的答案。所有人都想让她做选择,可她有的选吗?她的选择权,早在当年站在那群人里撕碎他的试卷时,就被她自己丢弃掉了。舒悦回到家,进门主屋客厅漆黑一片,她开了灯,刚往前走了几步,脚步声传来。舒何平从侧面走廊过来,盯着她的眼底泛红,“你还知道回来!”舒悦看到他,并没有很意外,问:“你拿了我妈的手机,是吗?”舒何平没回答,“我以为你不管你亲爹亲妈死活了。”舒悦攥紧双拳,依然忍不住有些颤抖,“我妈呢……你又打她了?”舒何平视线往客厅一侧的储物间指了指,“你们母女两个现在本事了,明明一直有联系,就让我一个人着急,怎么这个家不是你们的家?这公司没养你们?怎么就养出你们这样的白眼狼!”舒悦顾不得听他说话,快步走到储物间门口,打开门。储物间里摆放很多杂物,赵念巧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头低着,像睡着一般。舒悦赶紧凑过去,半跪在地上喊:“妈!”赵念巧精神不济,眼神涣散,缓缓抬头,看到她,低声喊“悦子”。舒悦心慌得厉害,将赵念巧上下打量,看有没有受伤。舒何平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她没事,不过是发烧。”下午赵念巧就在发烧,正准备去医院,在客厅碰上舒何平。舒何平要夺她的手机联系舒悦,她不愿意,舒何平给了她一巴掌。赵念巧这两天或许是因为受伤,身体太虚,居然晕了过去。舒何平起初也吓一跳,总不至于一巴掌给人打出个好歹吧。陆言越就是那个时候来的,他慌慌张张检查,发现赵念巧只是发烧,便将人先就近拖到储物间,把门关了,去应付陆言越。等陆言越走了,他考虑过后,拿着赵念巧的手机给舒悦发了信息。至于储物间的赵念巧,只是发烧,一时半会儿又不会死人,他有心给她点教训,便没理会。舒悦摸到赵念巧滚烫的额头,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完全是被气的。她扭头,冲着舒何平吼:“你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舒何平愣了愣,舒悦还从来没有这个态度和他说过话。再怎么说,他也是她老子,他语气很硬,“她和你有联系却没让你赶紧回家,她这是活该!”舒悦用手背擦了把泪,吃力地扶着赵念巧,“妈,走,我们去医院,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赵念巧温度太高了,额头滚烫,也不知道一个人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她觉得舒何平真的已经丧心病狂了,就不怕搞出人命来吗?她扶得吃力,舒何平拦在门口,“你以为你回来了,还能轻易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