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悦像是挨了一记耳光。她不知道舒何平作为一个父亲怎么能对女儿说这样的话,半晌,她生硬道:“我学不会。”“学不会就直接去言越房间脱了衣服,男人没有几个会拒绝,只要你们睡了,他必须娶你!”舒何平语气极重,“别忘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是我们舒家,还有公司数百人的生计!”舒悦脸上没了表情,舒何平后面的话,她已经没有在听了。电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断的,空房间里,舒悦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忽然对一切都无比厌倦。如果没有出生就好了,她想,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她没有再哭,眼眶干涸,眼泪好像已经流光了。陆识则一伙人在景区的营销中心度过了整个下午,晚饭也顺便在这边和营销部的人一起吃。饭桌上,杨雪想起舒悦,拿出手机说:“我给悦子点个餐送房间吧,她中午没食欲,到晚上多少应该吃点。”陆识则看她一眼,“我已经点过了。”杨雪一愣,跟着收起手机,竖起大拇指拍马屁,“还是小梁总想得周到。”周赫也看了陆识则一眼,心情有点复杂。商务应酬,自然而然开始喝酒,好在没喝多久,营销中心的人就攒局说晚上要打麻将。周赫和杨雪一听,瞬时沸腾,三下五除二吃过饭,就要去酒店的棋牌室。陆识则没跟他们一起,他再次跟杨雪要了房卡,去楼上找舒悦。这时外面天已经黑了,他刷卡开门,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手摸到灯的开关按下,房间里瞬间亮了。他闻见了淡淡的酒气,抬眼,就见舒悦坐在靠着窗口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罐打开的啤酒,问他:“喝吗?”她这会儿的状态看起来还不如午后那阵子,发丝散乱,眼睛不肿了,眼神却有些涣散。标间窗口是一张小圆桌和仅能容纳一两人的小沙发,圆桌上摆了一堆罐装啤酒。酒是服务生送餐来时,舒悦才想起要的,此时她刚刚打开第二罐,醉谈不上,就是微醺,神经还有点儿异乎寻常的亢奋。陆识则没接话,她也不在意,又问:“杨雪和周赫他们呢?”“他们去打麻将了。”陆识则眉心紧蹙走过来,看到旁边电视柜上面摆着他点的餐。看来她没吃饭就开始喝酒了。明明他走之前,她还一副很豁达的样子,说自己没事。他沉默几秒,在沙发上坐下来,问:“喝酒会让你好过一点?”舒悦想了想,说:“啤酒没有你给我的果酒好喝,但……我也不是想喝醉,不是想耍酒疯,我就是……”她话说得磕磕绊绊的,“我觉得,每次喝了酒,我就不是我了,我就不用做舒悦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表达清楚没有,问他:“你能懂吗?”陆识则也开了一罐啤酒,“至少应该先吃饭,不然胃会不舒服。”舒悦沉默地喝酒,好一阵,她忽然笑了:“只有你会在乎这个。”陆识则:“什么?”舒悦:“我的胃舒不舒服。”陆识则不语,也安静喝酒。舒悦忽然问:“我是不是自作多情了?”酒精麻痹了神经,又或许是舒何平下午那通电话刺激到她,此时她说话有种不管不顾的劲头。她想做乖乖女有什么好,前怕狼后怕虎,最后也落不下什么好,还不如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陆识则侧过脸,注视她双眼,“你清醒吗?”“还可以,你现在说什么,明天我肯定记得。”她又喝了一口酒,涩意在口中蔓延,“等会儿可就说不准了。”陆识则:“那我等会儿再说。”舒悦一愣。这个人真的一点都不按理出牌,她笑了,眼底波光潋滟,“识则哥哥,你不老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