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伸出手,骨节分明,掌心宽厚。纪眠听到他的声音,吓得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就在这时,那个混混借着酒劲跑了过来:“你是没长眼吗?看不到老子,信不信老子削你……”裴砚没言语,只是把伞给了她,然后一招制服混混。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附近派出所立刻来人了。“这个人,骚扰女性,估计是个惯犯,带回去拘留警告一下。”“好的好的,我们带回去处理。”民警客客气气,把人带走了。按理说趁这个空档,纪眠应该拔腿就跑。可她双腿不听使唤,僵在原地。“送你回去?”“你到底是谁?”她颤抖着问出话来。“陆行川的高中同学,曾经玩得很要好。现在,退役在家,无业游民。”“你以前是警察?”裴砚点了点头。纪眠诧异,那看来不是作恶多端的绑匪了?这世上声音相似的人很多,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雨太大了,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也不安全。”纪眠想要拒绝,可一想到刚刚的事,她只好上了车。裴砚气质清冷,似乎待人很疏离,上车后一句话都没有,但给她拿了个毛毯和一瓶水。裴砚把她送到了陆氏公馆就离开了,纪眠看着自己住了三年的地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捏到窒息。三年前,纪家破产,父母即将入狱,她四处筹钱,甚至要出卖身体。她在夜总会,第一个客人就是陆行川。当时害怕地哭了出来,陆行川十分温柔妥帖,知道了她的难处,不仅救了她父母,还给了一大笔钱,让父亲生意东山再起。她爱上了陆行川,死心塌地。陆行川对她很好,两人就像热恋的情侣一样,约会吃饭看电影。但陆行川保守,从不和她越雷池一步。他说:“眠眠,我想在新婚洞房夜,脱掉你的婚纱。”那一刻,她像是得到了全世界。她竟然这么幸运,找到一个完美的男人,对自己如珠如宝。陆行川没有对外承认两人的关系。他说:“我这样的身份地位,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他们要是知道你我的关系,只怕会对你不利。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呢?”她信了。可到头来,全都是笑话。她只是个替身,他从未爱过自己!她叫了外卖,买了个避孕药和一些外敷的药膏。她收拾好行李,就去洗漱,想要把身上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气息洗干净。她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纵横交错的伤口,遍布的吻痕。她痛苦地闭上眼,委身绑匪头子苟活,就为了看清楚陆行川的真面目,到底值不值得?她换上浴袍出来,打算上完药把衣服换上就离开。没想到房门突然开了,醉醺醺的陆行川回来了。他看到自己,十分不满:“你怎么还不走……”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本来醉醺醺的男人突然清醒起来,眼尾通红,愤怒地大步上前。纪眠匆忙穿好衣服,避免走光。可下一秒,陆行川撕开她的领口,怒吼出声:“这是什么?”他看着她胸口的吻痕,目眦欲裂。纪眠笑出了声,眼角有泪。“陆行川,你说一个女人落在一群绑匪手里,他们会对我做什么呢?”“不可能,我警告过他们,他们不会碰你的。”“你竟然相信一群亡命之徒!信他们不会糟践我!”纪眠觉得可笑至极。她不过是个不公开的女人,陆行川久久不来,那群绑匪怎么可能放过自己。“是哪个碰了你,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你这个贱人,你不知道寻死吗?撞柱!割腕!跳海!什么不行,你竟然为了活着,丢了我的脸!”纪眠一愣。她原本以为陆行川这么在意,心里对她还是有几分情意的,可现在才明白,他觉得自己是他的所属品,为了活命委身绑匪,给他丢脸了。她的命,竟然都比不上他的面子!那一瞬,心脏疼得难以呼吸。“那如果是你亲爱的薇薇落入绑匪手里,只能委身他们才能活命,你也希望她撞柱、割腕、跳海……”啪的一声——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行川一巴掌打蒙了。她眼冒金星,脸颊火辣辣的,脑袋偏向一边。“你怎么敢诅咒她?”纪眠彻底心死了。他的薇薇不能遭遇这么可怕的事情,但她可以,是吗?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开了陆行川。“陆行川,我们结束了。我祝福你不孕不育,儿孙满堂!”说完,她提步就要走。“给我站住!走可以,东西要留下。凡是我给你置办的,都留下!”纪眠步伐狠狠一顿。她行李箱里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就是些日常换洗衣服。这些都是陆行川添置的。如今要她留下,不是要她光着身子走吗?纪眠咬牙拿起手机,叫了跑腿。“等我的衣服到了,我就……”“现在,给我脱!”陆行川转过身,目光阴鸷可怕。曾经对自己暖如春风的男人,变成了厉鬼。“陆行川……”“当然,你也可以求我。”陆行川轻蔑地看着她,宛若高高在上的君王。她一向听话,处处顺着他的意,应该明白现在该怎么做。纪眠咬破了唇瓣,鲜血弥漫口腔,甜腻的铁锈气息,让她胃里几度作呕。她面色苍白如纸,手指却一点点解开衣服。好在,贴身内衣都是自己的。她那残破不堪,被人凌辱的身子也呈现在陆行川的眼前。陆行川好不容易消停下去的怒火,再次蔓延。他万万没想到,竟然如此之多。她到底委身多少人,又被滋润了多久。他三年未碰的女人,他可以不碰,也可以丢了不要。但别人,捡不得,碰不得!“纪眠,你真该死。”陆行川咒骂着,大步上前,她想躲却来不及。陆行川捏住她的下巴,就要吻过来,没想到纪眠却嫌恶心的避开了。陆行川震怒。“怎么,他们能亲,我就不能亲了?”“他们碰你哪了?这样摸你的?”“动你这里了,对吗?”他的手一路往下,越来越放荡。纪眠此刻竟然觉得,委身绑匪头子也不是什么恶心的事,和陆行川才觉得令人恶心!她奋力反抗,但男女力量悬殊,她被丢在了床上。“为什么你让别人碰,却在我这儿装贞洁烈女?我今天就要你,你能拿我怎么办……”话还没说完,陆行川瞳孔都收缩了一下。滴答滴答。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纪眠竟然拿起床头柜的花瓶,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陆行川嗫嚅唇瓣,也不知道昏迷的最后一刻,到底想说什么。他晕了过去。纪眠把人推开,慌乱地穿上衣服。她走到一楼门口,才让佣人上去看看陆行川。她一个人提着行李,走在夜色里,惶恐不安。突然,她看到路口停着一辆车。是裴砚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