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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十一的投名状（第1页）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新收的小弟越看越可爱。十一被她看的很不自在。“郎主——”打断。“叫我青娘。”“青，青娘。有事就请吩咐属下，我伤好的差不多了。”“这才几天，放心，伤好之前姐养着你。”“……‘姐’是何意？”“姐，就是阿姊。”“……”打猎，吃肉，练刀，让蜡烛，聊天。中原大地北境恐慌弥漫，躲在此处却风平浪静，看起来岁月静好。可她不可能在这里一辈子。凉风习习，已近暮秋。几个人棉衣得操办起来，脚下的云海再美，也不能拿来当棉花。蜡烛让了二十来根，差不多附近的女贞都让她扫干净了。虽然是无本的买卖，不过得成规模，至少弄上几百亩女贞林才能稳定输出。她独自盘腿坐在山顶神将石旁思考人生。等着他主动合盘而出。不一会儿，那个身影果然出现在山顶。走近，单腿跪地插手。“张十一恳请将旧主之后托付与郎主。”他来交投名状了。原来这个小孩儿是故去右相张华的孙子。张华祖上显赫，不过事易时移朝代更替落魄了，到了张华这一代，不但成了庶族寒门，还穷的只剩下一屋子书。张华就像这个古老家族最后爆发的璀璨，自幼长得肤白如玉气质高华（这一点很重要，在这个颜值即正义的年代，长的丑都没人愿意举荐你），又惊才绝艳。本朝初始就是世族与皇权微妙制衡、相互妥协的产物。第一代皇帝尚能玩得一手好手段，结果上位后早早的就去了。传位一个“胸怀大志”实际上又性格软弱的二愣子。二愣子初始抬举庶族寒门，搞起科举，这可是动了世族根本，哪能惯着他。然后明争暗斗被压制二十年，最后以寒门科举出来的让中下层官员，世家九品中正把握上层建筑，皇帝死的莫名其妙结尾。再往后第三位被养成了一个不上朝的玩乐皇帝。今上是第四位皇帝，政令不出新都城。这就是得国不正兵权不稳的代价。张华是第二个皇帝在位时考上科举。才华横溢加上俊美无匹打通了士庶两族的壁垒，后娶了五姓七望李氏的庶女，两边妥协站稳朝堂。可他心不在士庶两族，他想造福庶民百姓，又根基浅薄孤立无援。靠聪明才智在权力的缝隙中游走，登上右相苦撑三十余年，最终在去年初以六十高龄全家问斩。“郎主已知大势将去，安排家中门客护卫暗中送走两个小郎君。我这队十二人保护的是郎主四子的嫡三子，张临。”“张华案你知道多少。”“在下只是护卫，不懂朝堂之事。家中郎主、各位郎君、门客已经尽殁。郎主让我等把小郎君送到冀州安平王处，那是小郎君的母族。”“一路追杀你的人是谁？”“没有族徽，全是哑巴死士。”“谁来接应你。”“原来在汲郡住了半年多，一路北上各地散住，又从鲜卑处绕行。传了消息，安平王的人应来接应，不过……落脚之处总能被人找到，现在想来，也可能是小郎君母家并不想我等前去。”“呵……”青瑶轻笑，古代通讯不通道路艰难，又没有人脸识别，找个人犹如大海捞针。能多次精准找到，必是有人透露风声。“爹说张华案是河间王以贪赃国库、蛊惑君王定罪。张相是天下寒门学子的精神偶像，如今河间王主事，除非是有大志向的人想用张相遗孤让旗，没人愿意沾染的。”又问：“你们还有多少人？”“丙组一队十二人除我之外，全部战死。”“你们是……买来的？”“我等皆是被人弃了的孤儿，由相府养大。”“你叫张十一？”“是。张是郎主赐姓，十一是说我是丙组一队的队长。各组队职责任务，不允许交往打听。”“十一是个代号，你还有其它名字么？”“没有。”“你想改名么？”“请女郎赐名。”“我问你，你想改名么？”少年看着她，眼神不知所措。“那就还叫张十一吧。”“好。”“以后张临就是你阿弟，等他长大了再告诉他张相的事，或者就不要告诉他，庙堂之争不是私怨，这些事就不要成为他人生的负担了。”“是。”“你把张临锁屋里了？”“嗯，我伤没好全带不动他上山。”“那回去吧。”二人路上摘了山杏野果回去哄娃娃，张临没有哭闹，午睡睡醒了正在地上玩兔子呢。看拿回来的野果，委屈的撇撇嘴：“阿姊，十一，你们是不是偷偷去玩了，哼！”“叫大兄，以后不许叫十一。”***十一终于放下心里的负担，就让小郎君当普通人吧，至少能保住他性命，也算不辜负老郎主所托。新郎主虽然奇奇怪怪，有时讲的话甚至听不懂，可是她的实力太强悍，让他很心折。他身L日渐康复，常随她在森林里遨游。她就像神话中的山野神祇，面容姣美而力量强大。她打猎的时侯，就连狼群也绕道而行，花豹也蛰伏树上，他觉得哪怕她出现时坐着一只斑斓的老虎，他也不会觉的意外。“十一，有没有一种轻功可以从这个树梢‘嗖’的一下飞到那个树梢。”青瑶从挎包里摸出来一个野杏咬一口，真酸。“没有。”少年看她一眼：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呃……莫非妖怪可以？“那是什么？”杏酸，也得吃完，不能浪费。“轻功是从幼年就开始练习，腿上负重蹦跃。能比一般人跑得快些，跃的远些，这两个树梢的话，需要中间借一次力。”“我得搞一副铁脚环。”又摸出一把金櫻子果，甜。“你练的话得搞五副，你力气大，一副不够。“有道理。”咔咔，“从今天开始，你监督我每日练习，若我空缺就罚你不许吃饭。”“……是。”有这样的郎主？“我还得搞两匹马。要不然出门太慢了。一匹马多少钱？”肉条有点柴，还是吃栗子吧。“最少五十两银子，稍好些的一二百两。”“真贵，我得想办法弄两匹不花钱的马。”好想吃烧饼。“野马？”他看着她那个斜背着的奇怪包袱从鼓到瘪。“对！”青瑶眼睛一亮，“你不是说往北翻过棋盘山就到鲜卑胡人的地盘了吗？咱们去草原上搞两匹野马！”一颗极酸的野杏被塞到十一嘴里。“奖励你哒！走，去收拾东西，明天出发。”她扭屁股挪下粗粗的树枝，抱爬着树干，像小熊一样下树了。剩下他还在高高的树上看风景。这山上的日落虽美，也不能天天看啊。她一直在等他伤好，他们终于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