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沐沐急匆匆的跑回去,就连行礼都带着慌忙之感。陆苏婉勾起嘴角,冷笑转身。接过一旁宫女递过来的手帕,使劲的擦了擦手。“烧了,连带着那套衣服一起。”已经被白沐沐碰脏的衣服,没必要留下。东市。陆长临前去查看关于自己的六皇子府。整所宅子,需要翻新的地方不多,除去一部分青苔处理,和老旧的家具。陆长临看过报上来的预算,与户部所支出的数额相差巨大。上万两花销,显示全用在了翻新之上。可他查验过,就算是用个上好的黄梨木打造家具,也不至于会花费如此多的银两。况且现在家具还不是黄梨木打造,只是普通的木材罢了。“张大人,不知府中可还有其他翻新之处?”陆长临突然到来,让张大人慌乱不已。急忙摆摆手,让周围的工匠都下去。“不用,就在此处也好,本殿下只是来看看翻新进展如何。”张大人擦了擦额角冒出的冷汗,恭恭敬敬的介绍整所院子的翻新情况。林煜见状,悄悄隐退出去。来到后院。瞧见有不少工匠翻新庭院,便躲在暗中观察。脱掉外袍,又在脸上抹了几块土,让自己的模样看起来脏乱。“这是哪家的小孩?居然也跑到这里来做工!”刚收拾完的林煜,被人一把从树后面扯了出来。“叔,别赶我走,家里还有病重的母亲,若是在失了这份工作,我母亲真的就没救了。”抓他那人手劲很大,险些勒的林煜喘不过来气。说着还带着哭腔,眼神害怕的往后躲了躲,不敢看其他人,生怕周围的人将他赶出去。“小小年纪,这,你做不到的。”就算是救命钱,领头人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细胳膊细腿的林煜。“我,我会提字,还会雕花,我很有用的。”林煜极力推荐自己,不想被赶出去。“求求你,我母亲真的很需要这份药钱。”领头人瞧着苦苦哀求自己的林煜,原本推人的手一顿,停住了喊人过来的想法。到底是苦命孩子,能帮一把是一把。“提前说好,只此一次,明天可不能再来了。”林煜慌忙擦掉眼泪,连连感激领头人的帮忙。就这样,林煜成功混入其中,也将翻新之事打听的一清二楚。前厅的陆长临,听着张大人仔仔细细的介绍,就连流水也一并说了出来。跟在一旁冷着脸色,对于张大人说的这些,陆长临一个字都不信。上万两,工匠开销、材料开销、以及打造成本,根本需要不了多少。张大人口中的喝茶费,倒是新鲜的很。他颇为好奇,这喝茶费都进入了谁的口袋之中。怕是他的两位好皇兄囊中……“六殿下,可还有疑惑之处?”陆长临从头到尾板着一张脸,张大人瞧不出他到底是欢喜还是生气。只好试探性的开口。“张大人介绍的如此详细,本殿下清楚明白。”语气一顿,话锋一转:“只是本殿下想不明白,为何上万两花费,本殿下府上,打造家具,居然连一张黄梨木都用不起。”张大人脸色一变,随即攥紧了袖子。他居然看的出来?!“六殿下说笑了,自然用的黄梨木,下官不敢欺瞒殿下。”陆长临走到新打好的座椅面前,池奇邃跟在身后。只见陆长临抬抬手,池奇邃刀一出鞘,原本完成的桌子,被劈成两半。径直倒下,发出巨大响声。张大人脸色一变,难看的笑着陆长临身后的护卫。“就算您贵为殿下,怎可这般欺辱下官。”张大人瞬间没了好脸色,方才的唯唯诺诺,现下也变得硬气起来。“下官定要上奏,今日殿下的无礼之举,若是殿下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休怪下官不留情面!”陆长临走到倒下的桌子面前,手指轻轻摸了摸,又闻了闻。起身冷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无礼?这就是张大人说的黄梨木?”池奇邃搬来椅子,放在陆长临身后。他坐下,撑着下巴,冷眼扫过一旁早已跪下的工匠。“张大人当真以为我这些年在外都是混日子,就连黄梨木和普通的桦木都不认得了?”池奇邃在一旁,缓缓开口。“黄梨木,本身含有淡淡的香味,防虫蛀,就连纹理也是极具特殊性,很好辨认,而桦木纹理直白且均匀,硬度也适中。”池奇邃一脚踢开旁边的桌子,站回到陆长临身后。“当真以为用了特殊香薰自发,上漆之后,就能蒙骗过去。”“还是说,您觉得主子在外这些年,好不容易回来,反正也是不受宠的皇子,随随便便糊弄过去,就可以的。”池奇邃的话一出,原本还言辞正义的张大人,瞬间跪下。神色慌乱,慌忙想要解释。“殿下,下官真的……”池奇邃盯着跪下的张大人。“张大人,是高官,是清官,在外名声也好,现在就连太后的命令,李相的建议都放在眼里,是吗?”池奇邃声声质问,让张大人瞬间哑口无言,不知该从何辩驳而起。声声冤枉,倒是喊的极为利索。瞧见角落中回来的林煜,陆长临微微转动脑袋,抬手示意池奇邃停止质问。起身来到张大人面前,蹲下。伸出手,轻巧的调整了张大人因慌乱而歪扭的乌纱帽,摆正到原有的正确位置。声音如同冬日中的寒风,刺骨而冰冷。一字一顿的,像是在对处以死刑的犯人,摧毁对方的心里。“张大人,刚才好威风,想必也有勇气向宫里解释。”陆长临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缓缓站起身,目光投向地上的张大人,轻蔑和鄙夷,藏于眼底。“本殿下很期待,张大人的奏疏中,会如何讨伐本殿下。”扔到手中的帕子,离开了翻新之地。林煜已经整理好自己,方才同陆长临集合。“这是工人门的酬金,还有整个翻新区域图以及翻新的部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