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一向不屑去哄。因此,当他意识到事态脱离掌控的时侯,是根本哄不好。陆熙再不会因为他给的甜头莞尔,她的抗拒都明晃晃表现在肢L动作和生理反应上。即使胃都吐空了,她也不肯吃东西,至少不肯与他共进晚餐。他去拉她、抱她、强迫她,她会剧烈干呕,呕得眼底猩红,涕泗横流。最后,整个人虚脱般、蜷膝坐在角落里,痛苦呢喃着“求你别碰我”。自恃处理任何问题都游刃有余的他,第一次在陆熙身上感到折手。她的排斥、厌恶,都深深刺痛了他。明明她的世界就只有他了,她都宁愿躲起来舔舐伤口,也不接受他的示好和安慰。明明她,原来不是这样的…“活该!自食其果!”原本已经到机场的宋平津,又被沈湛一个电话威胁回来,现在真是既愤愤不平又幸灾乐祸。夜幕低垂,沈湛手中的烟头明灭晦暗,犹如恶魔之眼,在团团雾霭中审视众生。他靠着栅栏望向木屋内,苏栀正在喂陆熙吃饭,不禁哂笑,“谁都行,就我不行!”悠哉荡着秋千的宋平津白了他一眼,“杀人不过头点地,趁这个机会跟陆熙离了吧,陆兆远都土埋脖颈的人了,你还跟他女儿叫什么劲啊!”沈湛轻描淡写,烟雾缭绕后却是他坚定决绝的眼,“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切…”宋平津伸了个懒腰,“爱不自知…行啦,你老婆饭也吃了,伤口也处理了,用你的私人飞机送我们回去呗!”“你走吧,苏栀留下。”“那不行!苏栀是我助理,我得带走。”沈湛掐了烟,睨着他,“我给苏栀开了三倍工资,她不会跟你走。”宋平津一听,连忙从秋千上跳下来,“你以为她那么肤浅,几万块就把自已卖了?”下一秒,苏栀从小木屋里走出直奔沈湛,“沈总,陆熙想吃冰糖葫芦,我去给她买。”宋平津大手一伸,扳过她的肩膀面对自已,“怎么,助理当够了,想当保姆?”苏栀推了推黑框眼镜,“宋院日理万机,就别在这儿磨嘴皮子了,等陆熙情况好些我自然就会回去,说什么助理保姆的显得您没格局。”宋平津气得鼻孔翕张,“我没格局?”苏栀懒得跟他拌嘴,“沈总,那我就去买了。”宋平津冲着她离开的方向扯着嗓子喊:“喂,我送你去啊…去哪儿买冰糖葫芦啊?这么热的天儿,哪有卖冰糖葫芦的啊!”……沈湛再次走进木屋,陆熙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许是累了,许是太难受,睡梦中的她也是浅浅皱着眉头,小拳头护着心口。他走过去坐下,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撩开睡衣,光洁细嫩的后背上,三个足足一指宽的鞭痕看上去触目惊心。他霎时红了眼眶,却不掉眼泪,只是低头一遍遍嗫嚅着陆熙的名字。氤氲了水汽的眸子,落在还未熄灭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她回复了一半的消息。她句句回应秦乔蜜月旅行的开心,却只字不提自已的痛苦委屈。觉得不值也好,不想打扰好友幸福也罢,她选择了粉饰太平,即使她没有几个可以倾倒苦水的朋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漫溢沈湛心间,而他却始终认为是他还未泯灭的良知作祟。他并未收获复仇的快感,但会实实在在感到心疼。让过的事他甚少后悔,他宁愿花时间精力用在弥补上。不是我贪心,陆熙,给我个机会,只要你还像以前一样…爱我。至少,别让我像个小偷一样,只敢在你熟睡的时侯靠近你。他俯下身,在她唇边印上一吻。她辗转轻哼,薄唇柔软,愈发诱他深吻。眼见一发不可收拾,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动打破了旖旎。他无奈接听,在挂断后平复许久才起身离开。关上门的那一刻,陆熙在睡梦中哭着呢喃…*另一边,精心布置的总统套里。白芷画好了心机素颜妆,换上纯白性感睡裙,看着镜子里可甜可盐的自已,不禁幻想沈湛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样子。就像江怜说的,她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乎李修那个男人,他死了最好,免得成为她上位沈太太路上的绊脚石。叮咚!白芷既激动又雀跃,脸颊也因为兴奋而显现出了两团红晕。她整理了头发,喷上香水,小跑去开门。门开的那一霎那,白芷的笑容僵在唇边,连忙抓了个毛毯披在身上,“孙特助?阿湛…你们沈总呢?”“沈总让我带医生过来看看。”说着,孙哲侧开身,一名身穿白大褂、背着着诊疗箱的女人笑脸盈盈道:“这位小姐,我是元和酒店的保健医,请问您哪里不舒服?”白芷抿了抿嘴唇,脸色几乎在瞬间变得苍白,“我是给沈湛打的电话!”孙哲:“知道,沈总很重视,听说您不舒服就立刻让我找了医生过来,要不,先把把脉,小李医生学的是中医,把脉一绝呢,是吧!”“称不上一绝,反正有个头疼脑热的,两副药包好!”“呀,小李医生谦虚啊,这还不绝?”“这算什么,我看妇科更厉害,搭脉就知道女人是不是第一次。”“哦?”孙哲瞥了一眼白芷,“能不能让我开开眼?”听着他们俩一逗一捧,白芷的脸简直黑到极点。“孙哲!今晚是我和沈湛的新婚夜,他不能打发你来应付我!你跟我说实话,他是不是跟陆熙在一起!”“这个真没有!不过就算和夫人在一起也是应该的,毕竟今天的事情要解释要安慰,人家才是正儿八经的沈太太,半分委屈都受不得!”“那我呢!我在他心里算什么!”“你不在…”……屋内落针可闻,气氛尴尬到极点!砰!白芷狠狠摔关了门,要不是小李医生及时把孙哲往后一拉,他非得流鼻血不可。孙哲即刻阴了脸,“她太把自已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