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呀,此诗倒是妙趣横生,即兴所作,能得此句也算是有些才华。瑶儿以为如何?”
县衙内,一名身穿官袍的中年人悠然出声,他便是清原县县尊,沈谦实。
沈家也算是高门大户,他出仕即在京城赴任。
可惜为人憨直了些,触怒了陛下,便被贬谪到了这清原县。
“父亲荒唐,简直荒唐!”沈梦雪俏脸涨红,“曾经在京城之日,多少世家公子上门提亲都被您拒之门外,而今竟想在这穷乡僻壤,为女儿寻一如意郎君?”
沈梦雪自视甚高,要她下嫁绝无可能。
她的如意郎君,定是仪表堂堂,才华横溢,能登堂入室之人。
最次也得是官宦世家,清源县这等穷乡僻壤的人,她根本看不上。
“有道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一入豪门深似海,如今这世道,为父就希望你一生安乐,正所谓。。。。。。”
“爹!”
沈梦雪连忙打断了沈谦实的“之乎者也”,“咱们家遭此横祸,皆是爹爹不会为官,大武朝上下哪个不贪,唯独您非要做什么清流。”
“陛下不听谏言,您不说便是,非要一日一奏,触怒天威,而今还要让女人下嫁乡野之人,女儿不嫁!”
沈谦实侧过头,回想起过往,郁闷无比。
清原县处处透着一股子寒酸,哪里比得上繁华的京城。
与其在鸡窝里当凤凰,她宁愿去凤凰窝里当鸡!
“为父乃是为大武朝,为了天下百姓,女儿怎可认为这贪墨横行,尸位素餐之行是常态呢?”
沈谦实虽然憨直了一些,可并不傻。
此时远离朝堂绝不是什么坏事。
当今圣上闭目塞听,朝廷上下贪墨横行,士族门阀兼并土地,百姓民不聊生,四方节度使拥兵自重。
大武朝此时危如累卵,他只想让女儿能早早嫁出去,万一乱世来了,也能有个依靠。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一道低沉而不失豪迈的声音在父女两耳边炸响。
沈谦实心中掀起一阵波澜,刹那间好似置身于战场之中,一整个头皮发麻。
“嘶~~~,这词。。。。。。好气魄啊!”
他也是在京城见过大世面的人,所谓才子学究也认识不少。
可仍旧觉得这首词惊为天人!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壮志未酬的沧桑感,扑面而来。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呜呼哀哉!”
沈谦实觉得这首词就是自己前半生的真实写照,眼眶都不由地红了几分。
他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女儿,能作出这等词作之人,定是位风度翩翩的少年英才,更有一腔报国热忱,绝非池中之物,定是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