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温言川找到刘伯,叮嘱道:这几日可能会有客到访,你替我挡了,就说我卧床不起,无法见客。若对方带了东西也不要收。
温言川不喜结交权贵,也没什么朋友。府上十天半月都不来个人。现下终于有事做,小老头双眼冒光,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公子,包在老奴身上。一定滴水不漏!
嘱咐完,温言川便放心回房猫着了。别的不说,刘伯的演技他是信得过的。恐怕这会儿连具体情节都编排好了。
温言川回屋没多久,文影便拎着大包小包登门了。
刘伯将人拦在府门口,眨了眨布满皱纹的小眼睛:阁下瞧着面生,可是走错了
文影自报家门:在下是靖王身边的护卫。王爷久闻温大人美名,奈何身体欠佳,特意命我来拜会温大人。
公子来的真不巧。我家大人昨晚累晕在书房,多亏我及时发现叫人抬回了屋。现在已经虚弱的下不来床了!吃饭都要人喂!刘伯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眼圈都红了。
文影拎着东西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这种事他自然不能亲自求证,不信也得信。
正当文影以为自己会吃闭门羹时,刘伯擦了擦硬挤出来的眼泪,热情道:来者是客,公子快请进!
到了正堂,刘伯沏了两杯茶。一杯给文影,一杯给自己。然后往椅子上一坐,两眼一闭就是夸:
我家公子自幼便勤奋好学,十七岁高中状元!为了社稷劳心劳力,二十三了都未成家,简直白瞎了那一等一的容貌!公子榜知道吧我家公子在榜首上都待累了!
文影在一旁坐着,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倒是将温言川的事迹听了个全。
说渴了,刘伯端起茶喝了口,然后继续口若悬河:照理来说,应是我家大人去拜会靖王才是。奈何我家大人现在卧床不起,实在有心无力。还望靖王勿怪。
文影干巴巴道:自是不会。
今日让公子白跑一趟委实抱歉。刘伯将文影带来的东西重新塞到他手上,待我家大人身体恢复,定会登门拜访。
文影被热情地请了进来,又被热情地请了出去。连根头发丝都没少。对方礼数周全,挑不出丝毫错漏。
瞧着紧闭的府门,文影神色倏地冷下来。当真是小瞧这位温大人了,连府里的管家都这般精明。
过足了戏瘾,刘伯步伐轻快地去找温言川。
听完刘伯绘声绘色的描述,温言川忍俊不禁:让林晃拿我的腰牌进趟宫,向太子殿下告个假,就按你说的说。
做戏得做全套。
林晃办事也麻利,来回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还带了一封太子殿下的亲笔信:
孤闻温大人身体抱恙,甚是挂心。望温大人好生休养,早日康健。孤会刻苦孜学,温大人勿挂。
言辞恳切真挚,温言川心里涌上一丝诓骗孩子的内疚感。
但是没办法,靖王现在跟个鬼一样阴魂不散,他只能用这个法子躲着。万一让皇上觉得自己和靖王搭了边,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晌午,孙公公奉命送来了很多赏赐,补品、银子。刘伯代温言川谢了恩,照单全收。喜滋滋地将银子入了库。补品能存放的放起来,不能存放的拿去厨房给公子做着吃了。
孙公公来这一趟,整个朝堂都知道温言川卧床不起。如此一来,温言川更能心安理得地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