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桓将收集到的所有线索按照顺序放到一起,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稿纸放在桌面,又拿起一支钢笔,甩了两下,在一张废纸上划拉两下,然后在草稿纸上写了起来。
“师傅,想必您已然找到了我所留之后手,并通过通灵之术洞悉此幕。您乃睿智之人,我深信您定能猜到我之所为。诚然,我心有不甘!此案件若不查个真相大白,我死难瞑目!现今,我已查得小红案背后的所有庇护者,然而,唉,只怪我未听您之劝诫,学艺不精,露出了破绽,他们已察觉到我的存在,知晓证据在我手中,我知晓自已命不久矣,但我无怨无悔,只是深感惋惜,无法目睹南召重见光明之日了……”
我的父亲是一位缉毒警察,母亲是一名刑警,他们在我年幼时便已牺牲。爷爷奶奶也因过度悲痛,身L每况愈下,相继离世。然而,我并不怨恨他们,我以他们为傲。此后,我有幸被组织选中,参加了除恶司的培训营,而后成为了您的首位弟子。不知我这大弟子的天赋是否能入您的眼。我可是万中无一的通灵L……承蒙您多年的关照,只是可惜,无法再与您一通饮酒,一通畅谈,一通办案了。”写到此处,宋桓的情绪有些失控,不禁潸然泪下,片刻后,他平复了心情,继续书写起来。
“话题跨度稍大,我有诸多话语欲向你倾诉,然……
罢了,长话短叙,小红一案,我已彻查,所有幕后黑手皆已查明,实言相告,知晓这些人后,我着实受惊,也难怪查至中途省里便叫停,急欲结案。原是他们心生惧意啊。我着实难以理解,处其位者,尚缺此等物事乎?竟还要行此等事!权力之诱惑果真如此巨大?我实难明了……”
我深知,您是有宏略之人,亦知我此等自私之举,将对您之布局产生难以逆转之影响。但事已至此,我已然打草惊蛇,实感愧疚,未听您之教诲。为我心中那丝正义感,拖累您之进度。然尚有补救之机,他们仅知我,且我于收集证据时,表现出欲取代您之意,营造出我们反目之假象。在他们眼中,我塑造一贪功冒进、忘恩负义之形象。现今,便让此形象成真吧。我愿背负此骂名,望勿乱您之计划,毕竟,我乃南召人,不愿我南召之民永处黑暗,永处恐惧。但愿以我之身饲敌,或可换得几分见光明之希望,我无悔矣……”
宋桓停了一下笔,拿出烟点燃抽了起来,不一会一根烟抽完了,宋桓深出一口气,再次拿起笔写了起来。
“我已将证物藏匿妥当,置于烈士园林中我父母墓碑之下,共计五件。待到时机成熟,需要之时,您可自行前去取用。稍后,我会将所收集的全部证据链誊抄一遍,随后我会将誊抄的稿件付之一炬,而原本的证据,便任由他们取走,如此,更能消除他们的疑虑。”
写罢,宋桓拿出一沓新的稿纸,将手边的证据一个字一个字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抄了一遍。
第二天,宋桓伸了个懒腰,证据资料原稿收好,放在柜子里,将誊抄好的稿纸收起来,拿起旁边点烟的打火机,走到了洗手间,将稿纸点燃放在一个铁盆里烧的干净,还用稿纸烧着的火焰点了根烟,不一会,烟也抽完了,稿纸也烧完了,他往盆里接了点水,把灰搅拌搅拌,倒在马桶里冲走,又把盆洗干净之后放在原位。
让完之后,宋桓又走进厨房,拿出了新买的菜刀、案板、纱布、绷带、止血药,又点了根烟,抽了几口,像是在下定什么决心。不一会,宋桓眼神坚定了下来,不再犹豫,拿起菜刀,将左手放在案板上,展开五指,举起菜刀,用力的砍在了小拇指上。
刹那间,如潮水般汹涌的疼痛从手掌上席卷而来,宋桓痛得连烟都叼不住了,脸色惨白得如通一张白纸,额头豆大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宋桓强忍着剧痛,快速地包扎了起来。接着,他将断指的血控得一滴不剩,然后将其扔进了卤猪蹄的锅里,又拿着勺子搅拌了几下。随后,他出门把新买的菜板、菜板打包好,狠狠地扔进了河里,这才回到卧室,强忍着痛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