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舟每说一句话,崔娇月眼中的嫌恶就更重。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需要她,所以亲近。等日后不需要了,就可以抛弃她?”崔娇月嗤笑出声,她想错了。并非京城的繁华改变了他,而是他本性就如此。
“在广陵,你需要我。因为我是唯一不嫌弃你庶子身份的人,因为我是唯一为你提供银钱的人。”崔娇月言辞犀利地揭穿了宋轻舟心底的算计,“在京城,你需要张彩怡。”
被当面扒开的真面目,让宋轻舟颓然往后退了两步,更是险些让他从台阶上摔下去。
看着他不稳的身形,崔娇月起身,步步紧逼道:“与你而言,女子不过是你的踏脚石罢了。可是宋轻舟,与我而言,我亦不是非你不可。”
宋轻舟手握着那根连理枝的簪子,尖锐的簪头扎进了他的掌心,“月儿,我不是这么想的。我不是,我爱你,我是真心爱你。我只想站在那高位,我想让你做官夫人啊!”
“你如何想,自然只有你知道。”该说的话,崔娇月已经说完了,“宋轻舟,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香叶,送客吧。”
香叶听到了争吵,躲在厨房门外看着二人,在听到崔娇月的下令后,立刻拿着棒槌就冲到了宋轻舟面前,“六公子,请吧。”
宋轻舟脚步迟疑,可香叶对着他挥舞着棒槌,退到院门外,大门轰然一声合上。
宋轻舟茫然地看着紧闭的木门,嘴角扯出了无奈的笑意。
一切猝不及防,仿佛黄粱一梦,不过短短一个月,他就伤了她的心。
可他与崔娇月的亲事,决不能改。宋轻舟心知肚明,张彩怡不可能嫁给他,至少现在还不可能。
等人走了,崔娇月重新坐回了屋檐下,微风幽幽吹来,吹散了心头的烦闷。
她不想在京城了,她想回安阳去。
“香叶,我们去安阳可好?”没了必须留下的理由,没了对宋轻舟的记挂,崔娇月只觉得一身轻松,那原本压在肩上的担子,突然就没了。
是了。是她想岔了,她何必非要嫁给谁呢?
她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她只要回安阳去,自能有一片安逸。
唯独,唯独她还没寻到姐姐。
香叶见她闷闷不乐,连连答应着:“那就回安阳去。姑娘原就不是宋家人,何苦非得留在宋家。”
崔娇月“嗯”了一声,眼底划开了阴郁,她吐出了胸口堵着的那口气,“好,那就回安阳。好歹,我们还有一片茶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