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涟漪院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去。
“香叶,开开门!”石头敲响了门,似是有什么急事。
香叶心底攒着一股怒气,只站在门后,就是不开门:“我家姑娘要歇息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吧。”
石头讪讪一笑,朝着身后的宋轻舟问道:“公子,崔姑娘她不开门。”
宋轻舟先前送张彩怡回府,一路上虽与张彩怡说说笑笑了半晌,但心中总是隐隐不安,只要想到崔娇月那平静如水的目光,陡然就有了些悔意。
他突然想起,崔娇月初到广陵时,并非只有他与崔娇月亲近。只宋府的那些郎君们,不仅对崔娇月好,亦对其他女郎们好。同样的果子,送给了所有人,崔娇月尝上一口,就不吃了。
唯独宋轻舟亲自摘来的杏子,独送给了她一人,崔娇月抱在怀里,满是欢喜,都吃光了。
可崔娇月不知道,那杏子旁人都不愿要,唯独只有崔娇月收了下来。
“香叶,我就与你家姑娘说几句话,几句话就走。”宋轻舟抬手敲了敲门。
香叶却道:“六公子若有话,与我说就成,我自会告诉姑娘。”
可到底要说什么呢?宋轻舟张了张嘴,那些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说他不是故意丢下她?还是说他与张彩怡只是相识一场?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声音:“那我改日再来吧。”
香叶靠近门,听见脚步声渐渐远了,才狠狠将门栓锁好,又朝着门的方向啐了一口,“没良心的。”
水波泛起了涟漪,一轮半月映在池中。
屋内点了烛火,月光透着窗棂照进来,与昏暗中带来了一丝慰藉,崔娇月遥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才发现她竟早已错过了中秋时节。
“姑娘……刚才六公子他……”香叶正要回禀时,崔娇月打断了她的话。
“人月两团圆,今年怕是没机会了。”崔娇月叹了口气,她本以为自己能在广陵成亲,如今却到了京城。
“姑娘莫伤心,六公子他是一时犯了浑,他今日定是知错,才来的。”香叶进了门,宽慰着她。床上的被褥还乱着,香叶走过去拾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