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内心一片混乱,自己是怎么进入房中的都不清楚了。
看着身旁熟睡的儿子,她心口痛得有些呼吸困难。
亦安没有足月就生产了,再加上胎中带了病,从小就身子消瘦,容易生病,很多的东西碰都不能碰,碰了轻则起疹子,重则没命。
有神医告诉她,亦安的身子想要痊愈,有味药引子是必须要的,那便是亲生父亲的血。
这也是她为何在被侯府遗忘四年以后,还愿意跟着花其衡归家的原因。
想要寻找到当年那个登徒子,必须从花家入手,因为她十分确定,四年前,她是被陷害的,且与那花晚脱不了干系。
回想从踏入花家门到现在,她除了见到母亲那时不时的眼泪,兄长刻意疏远和维护花晚,父亲的严词愤怒,以及花晚的明事理,善良样子之外。
她什么也没有得到,就连简单的久别重逢都没有。
反而是被再次剖开伤口撒上盐。
三岁的孩童本应该是爱哭闹,爱粘人的年纪,可亦安很乖,她做饭他便会帮着添柴,她洗衣他便会帮着用小竹篓钓鱼。
他那么懂事乖巧,是她的血脉,可他们怎么能要将他丢出去呢?
对她百般责怪,千般折辱她都可以无所谓,可孩子不行。
她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将亦安的病治疗好,一定要让他快乐的长大。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梦中好似回到了四年前,又好似还在乡野之中,果腹都困难的日子。
直到她脸上有什么东西拂过,她以为是亦安醒了,便想要伸手将亦安揽入怀中。
却没想到触感是毛茸茸的,她心口瞬间一片战栗,整个人也瞬间惊坐起来。
她怀里是两只胖得离奇的狸奴,此时正窝在她的手中,就要伸出舌头去舔她的手心。
她大脑瞬间空白一片,心头泛起恶心,完全是本能的生理反应,她将那狸奴往边上重重一推。
整个人瞬间缩成一团,害怕得颤抖。
小亦安被吵醒,睁开惺忪的眼睛,便见到阿娘瑟瑟发抖,而她面前有一只狸奴。
“阿娘不怕。”一边安抚着阿娘,一边一个翻身起来,一脚踢在那狸奴身上。
狸奴发出哀怨的叫声,在地上翻了几翻,吃痛的跑出耳房。
花亦安熟稔的将阿娘抱住,“没事了,已经走了,没事了。”